朱桑桑回到别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她送了一口气,走进厨房,几分钟后,她手拿着一把小巧的剔骨刀,走了出来。
回到卧室,朱桑桑从柜子里拿出自己塞到最里面的背包,这个包一拿出来,就立刻能感受到跟着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朱桑桑把剔骨刀用布包好,放进包里,然后背着包离开了别墅。
她是穷人,朱桑桑知道,但从来没有认过。
她对有钱人有嫉妒、有羡慕,但没有愤恨,比较人和钱无关。
这是她接触的第一个有钱人告诉她的,那个人……
想起她,朱桑桑又抿嘴,嘴唇绷成一条线。
“但她做的也是假的。”朱桑桑对自己说。
郭蓉蓉这么跋扈的人,朱桑桑是第一次见,原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和河水,本来就是不同两样东西。
朱桑桑念过书,知道什么是阶级鸿沟,尤其是愈加发展的阶级固化,上层与下层之间的流动交通越来越难。
读书,于朱桑桑而言,读书是唯一的向上的流动渠道。
许多人奋斗拼搏一生,也没有得到什么,只是从一种温饱到另一种温饱。
有人简单的努力,就达得到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辈子都不能企及的高度。
有时候成功根本就和努力没有半毛钱关系,资源都被上层阶级牢牢把握和使用。
朱桑桑想挤进去。
但是读书,就是这么不公平,她没有钱。父母半辈子的努力经不起一场意外的灾难和中产阶级的不愿负责,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风雨山庄是为朱桑桑打开的一扇窗,大窗,她站在没有门的屋子里甚至能闻到窗外的阳光中混着青草的味道。
到了风雨山庄,第一个晚上她是惶恐的,第二天就变了,只有他们十几个人。
朱桑桑知道十几个人里,一半的人和她一样,都没什么钱;另一半的人,是m市百分之一的那群有钱人。
只是那一半的穷人里,朱桑桑甚至都瞧不出她们和她的家境一样,她们是那么自信、那么美丽。
那个鸡蛋岛的村民,那个珙桐村出来的女人,珙桐村,可比她的老家还要穷。
那都是她以后想变成的样子,别人可以,她可以变成那样。
朱桑桑渐渐从过后的畏缩中拔出了头。
有人死了,她在恐慌之余,更多的是想到,大家现在都一样,这七天,除了自己都没有其他的外力。
现在,想要一个人死,很简单。
郭蓉蓉……
她为什么还要忍,死了这么多人,再死一个。
法不责众。
晚上九点半,门禁之前,朱桑桑回到别墅,客厅里,曲灵云正在和乔杉珊聊天。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朱桑桑把她身后的破包在往身后推了推,低着头回了卧室。
“朱桑桑。”乔杉珊叫住她。
朱桑桑的背脊瞬间僵住。
“今晚我要住在这里。”
“哦,好。”
朱桑桑回应她,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
马久富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她的年纪较长,在这里,和这群孩子一起,也没什么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认识她的那几个小孩,介意她的出身,跟她说话眼睛里想的是什么,她都能知道。
马久富其实也有后悔过,要是当初自己没有那么着急,现在这群人看自己的眼神会不会不一样。
她是挤进现在的圈子里了,但却不算成功,知道的人看她,还是和看以前那个麻雀女一样。
以至于中年过后,地位稳固的马久富,唯一想做好的就是把以前都从人们脑中删去。
还是自己太急躁了。
马久富又翻了个身,然后坐起来,下床。
这几天她看到木日青和陆燃走得好像挺近的,她要去问问,让那小孩子帮她套个话。
敲了几分钟的门,一点动静也没有。
“睡了吗?”马久富提高了声音喊道。
又大力敲了几下门。
还是没人应。
她轻轻旋拧开门,里面并不是黑漆漆的,窗帘打开着,窗户也没关上。
“木日青?”
边说话,马久富一面打开了房灯。
房间突地亮起来,床铺是空的,没有人。
窗外有凉风吹进来,马久富打了个寒颤。
木日青不在房间里。
她去了哪里?
马久富关上灯,离开了房间,此刻她睡意全无,无故的恐惧从背后一阵阵往头顶涌。
“随风飘荡真相是方向……”
轻哼着歌,木日青隐着身,到处转悠着。
鼻尖闻到血腥味,木日青寻着方向飘过去。
靠近观光台的地方,离开道路往旁边的树林里去,木日青借着月光,看到地上背躺着的一具尸体。
长头发,红裙子。
木日青立刻想到是谁了——
郭蓉蓉。
尸体浑身是血,全是刀伤。
木日青凑近去看,伸手拨开一层带血的衣服,刀伤很严重,刀刀划开皮肉看得见骨头。
也难怪会流着这么多的血。
“大晚上,怪吓人的……”
木日青慢悠悠地飘起来,一双脚悬在尸体上方,穿的是黑色的鞋子,身体下方,一点影子也没有。
身旁大树的影子打在她的身上,阴阴暗暗一片。
上身是黑漆漆的,只看得出是个人形,下半身比较清晰,尤其是那双黑色的鞋子,脚尖朝下。
木日青浑然不知道自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