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对药理不通,当下有人愿意与他详细了讲,直白了说,他自是想了解个透彻。
季大夫,身为名医,又是秦衍身边的一位谋士,公子不发话,自然是不阻止他,只在他讲完后,用笔写了一副方子。
方子中药材都是对症搭配,而且重点什么的,以及煎服的方法都十分明确。
却剂量不高,对常人解毒的话,剂量不足便会影响治疗的效果,吴玟看过方子,并未想到其他,直接就立即申明自己的看法。
秦衍只瞪大了眼睛看他。
刘云柯睡了已经有一个时辰,本来是吐过过后,身心疲惫,睡了过去,可是当下实在耳边被吵的厉害,本来听那人吵了一通,以为结束了。
结果又在药方的剂量上争执,瞬间有些恼。
闷闷的,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手拉着被子的一角:“半月花,毒性半个月后发作,从京都我可能服毒的日期至到达江东,大概就是两周。”
然后被角拉过头顶,这么明显的暗示,想必那人再笨也能猜到她的身份吧?
半月前中毒,而且从京都来,又是跟着前不久刚前往京都,准备迎娶公主的秦衍一起。
吴玟再笨也应该知晓,当今公主,太乙(刘云柯)又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凡能侵袭她身子的毒,必定与常人所中毒的特点不同,药量自然也不能太高。
就像一种毒药,常人吃可能立即毙命,而她服后则可能撑个十天半个月便会好起来。
只是这半月花,她曾经服过,但服相同的剂量,与正常人的中毒表现并无异常。
吴玟在听到她那一句话后,直接愣住,就问出声:“你当真是现今的公主太乙?”
秦衍见她已经把被子拉到头顶,便有些不耐的想赶人走。
站起身,正要伸手,刘云柯已经一把掀起被子,但掀开被子后,不耐的表情只一闪而过。
还是给足了他足够的面子,刘云柯:“我突然想起,现今天下势力分三派,当今陛下刘家,前朝公主,以及江东秦衍,你与我认识的那个人并不熟,可见并非同一人,不是刘家一派的。
你号称江南一带的名医,江南与江东又比邻,秦衍却并未曾听过你,而你口口声声说季大夫是你师伯,这等人才,季大夫身为秦衍身边亲近大夫,却不向秦衍举荐你,可想而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前朝公主一派的人。”
目光犀利,五年来身为公主居于高位自然而然形成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质,虽仅仅十七岁,但却已有那种深谙人心的力道。
以前秦刘两家比邻而居的的时候,季大夫在秦衍家见过刘云柯,不过见时,她还不过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而如今。
俨然已有一国公主,一家之主贤内的风范。
配与公子为妻,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玟听毕一身冷汗,但本着医者的本性,仍是硬着头皮:“当今天下分三派,但前朝公主与当今太子结亲,当今公主,也就是阁下又与秦衍结亲。
秦家、前朝公主两方势力便都归于刘家势力中,公主身为刘家人,吴玟占于何站派,最后还不是归于刘家?
而且,若是真要划分站派,公主到底是要归刘家,还是秦家?”
一句终于绕到最棘手的问题,关于公主的站派,秦衍跟季大夫自然也是关注的。只不过秦衍表现的无心,季大夫则是直接瞪大了眼睛。吴玟则是一副质问,抱着看她出丑,被人质疑的状态。他好扳回一局颜面。
公主刘云柯却不屑的蔑了他一眼:“天下三分,只不过刘家强势称帝。江山守不守的住,那是太子以及想借助子嗣另类复国的前朝公主之事,秦衍夺不夺的起这天下,那要看他的能耐。前朝公主既然已嫁给当今太子,那么前朝公主与太子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今天下主要势力,除了刘家的内部争斗,便只剩太子以及秦衍。你既然是身为前朝公主的势力,自然会帮着他们,医者仁心,但你要看清楚,这毒,是你们的人下的,难道你要背叛你的站派,来为我解毒?”
一声轻佻的笑,目光里的犀利,宛若能窥透一切。坊间传闻,说公主太乙不过就是一能任人欺负的草包,生性愚钝,在刘氏的后宫当中,更是无人把她放在眼里。
可如今看来,这公主真是隐藏极深,指不定,那将要迎娶前朝公主的太子,也是一个韬光隐晦之人。
吴玟双手叩拜,行大礼:“公主言语,吴玟自当谨记,只是吴玟行医,有自己的准则,不分立场,不分江湖站派。若是公主不想让吴某医治,那吴某请退,但吴某师父已去,吴某与季大夫毕竟是师侄,日后吴某若是投奔师伯,还请公主不要为难。”
然后又是一拜,九十度的弯腰,大礼。
秦衍自是见不得有能之人从自己手中溜走,而且刚才听他对病情的解析,秦衍能断定刘云柯这身体之毒,非他解不可。
医者都有保留,据先前那碗假汤药来看,云柯这身上的毒,绝非仅有半月花一种。
季大夫为名医,却看的寻常病为多,那吴玟的师父-慕容白却是号称毒医的。以用毒解毒闻名,在前朝时入仕为官,之后前朝灭,便之后再无消息。
所以,有吴玟在,而且先前听他对病况的解读,以及他身边有一位请过这位大夫看过病的人佐证,他能确定这人不是那京城,相府独子-楚宁远所扮,也能确定他的医术。
确定只要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