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明白?”
丁经理长叹了口气,他向来都是个憨厚老实的,性情也颇为直爽,习惯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虽然凭借着与宏兴公司“一同发展壮大”的机缘,而在宏兴公司最缺管理人才的时候,被提为了部门经理。
但,他并不如一些“伶牙俐齿”“极擅谄媚逢迎拍马一道”的家伙在高层那儿“受宠”,也就相应地不能为自己和部门员工争取应有的福利待遇,故,并不如其它那些惯会做人的中层管理,得到下属员工的敬重和爱戴。
至于同为管理层的那些“伙伴”?
不暗中下绊子,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地维护帮扶他呢?!
“这么说,你真不知道?!”钱致远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仿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却又不知该不该爆出这个消息,遂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丁经理。
丁经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肃穆紧张起来:“老钱,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只管说,我能承受得起的。”
“这……”钱致远迟疑片刻,末了,还是在丁经理那哀求的目光中,闭了闭双眼,再猛然睁开,“公司准备将林梦婷提为部门经理!”
“什么?这不可能!!”丁经理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手上动作过大,不小心就将面前的杯碟碗筷给扫落到地面,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不怨丁经理如此地惊惶失措,任何公司的管理层,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将某个人提拔到某个位置,那么,原来位置的那人或已辞职,或高升。
偏偏,截止目前为止,将被林梦婷“取代”的丁经理,并没有接到自己会被“升迁”的通知!
那么,这是公司准备放弃他了?
放弃?
或者,应该说是终于不愿意再忍耐他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存在了?
初入公司时,他的业绩算不上太好,只是恰逢业绩好的业务员,或被人高薪挖走了,或自己出去单干了,迫于无奈,公司才会本着“矮个里面拔高个”的想法,提了他为业务部主管。
慢慢地,凭借着他多年的勤奋老实和兢兢业业的作事态度,倒是坐稳了这个部门主管。但,和其它那些上能讨好献媚于高层,中能交好同期的管理,下能得到一众下属员工的敬佩和赞叹的人相比,却是立刻就落了下乘!
更不用说,如今,他已快四十岁!
和才满十九岁,有着远大前程和可期未来的林梦婷,那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
这般一想,丁经理又如同被戳了个大洞的气球般,满腹的愤懑和怨怼等情绪迅速褪去,徒留浓郁得轻易就能将人湮没的悲怆,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椅子里。
“没想到……”即便如此,丁经理心里依然有着浓浓的悲哀,这么多年来,不看功劳,也有苦劳。
可,这样大的变故,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提前告知他!
“看来,我果然不适合在s市生活工作……”
在异地他乡漂泊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是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当年背着行囊,离开家乡时,生出来的豪情壮志,也早已被残酷的岁月和生活给磨平。
如今,留下的,唯有“落叶归根”的念想。
“老丁,你在想什么?!”钱致远用力地锤向丁经理的肩膀,那力道之重,只将颇有些份量的丁经理,也给锤得身体晃了晃,“不过是一件小事,就值得你像个娘们一样哭兮兮的,恨不能立刻就逃回避风港?!”
“那我能怎么办?”丁经理抹了一把脸,都说“男人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如今,丁经理就真正地觉得疲惫和倦怠了,恨不能立刻就收拾行囊回归故土。
这样的人!
用“扶不起来的阿斗”来形容,都有些侮辱了“阿斗”!
钱致远心里微微摇头,脸上却是一幅义愤填膺的模样:“就算真要走,也不应该是你!”
“这些年来,你为公司创造了多少利润和效益,大家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老丁,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真得需要改改了。不求你‘舌灿如莲花’,能将高层哄得心花怒放,但求你拿出当年做业务员哄难缠客户的那份水准。说不准,如今,你早就将那些平日里瞧不起我们部门的老家伙们给踹下马了……”
一通长长的开解话语后,钱致远才又端起茶杯,灌了半杯子,润了润那有些干涸的喉咙后,才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更何况,这只是我打探到的内部消息,具体会不会执行,能不能执行,却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不知道这个消息,唉……”
丁经理虽性情略有些憨厚,却并非真正“顽固不化”的蠢货,故,在这一刻,他就敏锐地分析出了钱致远的话外之意。
只要林梦婷辞职了,那么,这所谓的“提拔”一事,不就变成黄花菜了吗?!
虽然,如此一来,未免有些“对不起”林梦婷,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要怪,只能怪林梦婷为人处事太过高调,一点也没有“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觉悟,从不给人留活路!
至于伴随着林梦婷的离开,宏兴公司将损失大批订单这件事?
却是根本就不被丁经理和钱致远两人放在心上。
要知道,他们都是打工仔,哪有那么个“替老板操心”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