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说罢拂袖而去。

王伯当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登马离开。

沈牧则目瞪口呆,“既粗鄙又爱胡诌的丑八怪”,不是指他的丑神医还有谁?这是令人难以费解的,当年独孤凤摆明只对生得俊俏的美男子有兴趣,偏偏竟会对自己的丑神医情有独钟,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蹄声骤起,王伯当绝尘而去,似是要把心中怨愤藉策马狂驰尽情泄出,丝毫不顾会否惊扰别人好梦。

两名仆人关上大门。

沈牧忽然想起查杰暗恋喜儿的事,心忖横竖离天亮尚有少许时间,可前往与青青打个招呼。决定后窜往对街,朝西寄园大门掠去。

沈牧抵达风雅阁时,喜儿刚送走客人,与青青在内堂跟他聚旧,久别重逢,当然非常高兴。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因识于微时,沈牧又曾对她们施以援手,故此关系密切,一点不用有所顾忌。她俩晓得阴显鹤寻回妹子,均为他雀跃不已。

青青不解道:“你不是领导少帅军在南方打仗吗?为何忽然跑到长安来?”

喜儿奉上香茗,娇笑道:“寇爷是特别到这里来看青姐你嘛!”

沈牧接过香茗,笑了笑,“我只是路过,马上便走。”

青青柔声道:“我的好弟弟有空多点来探望我们好吗?”

在附近一间酒馆内沈牧与查杰会合。两人坐在一角,叫来几味小菜送酒。

沈牧把与青青和喜儿相识的经过,详细道出,最后下结论道:“正因她们有不愉快的经历,为此对男人抱很大的提防戒心,她们最需要的是安全感。所以小杰你必须以诚意打动喜儿,花言巧语适得其反。也不能表现得太窝囊,因她们会觉得在乱世中只有英雄了得者才有能力保护他的女人。不用怕!我会在旁为你摇旗呐喊,但要争取喜儿的芳心,说到底仍是得靠你自己。”

查杰心大心小的道:“怎样靠自己呢?”

沈牧以专家的姿态教导道:“像这样便不成,一副全无信心的窝囊样儿。我不是故意抬捧你,你和喜儿确非常匹配,说外表,小杰你长得高挺英俊,论实力身份,你不但武功高强,更是我少帅军的中坚人物,你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查杰给他说得很不好意思,胸膛终挺起少许,道:“多谢寇爷鼓励,可是我对着喜儿时从来不敢说话,这恐怕早在她心中留下很坏的印象。”

沈牧欣然道:“放心吧!她根本记不起你。”

查杰剧震色变道:“什么?”

沈牧暗怪自己口不择言,补救道:“所谓记不起是指她对你的言谈态度,而我的意思是指一切可重新开始,且不说话有不说话的好处,令她不会认为你是花言巧语,而是老实可靠的人,你可以用眼神和行动争取她对你的好感。”

查杰茫然道:“难道我不说话的只呆盯着她吗?”

沈牧头痛道:“当然不是要你扮哑巴,否则你们的感情如何可进一步发展。唉!夫妻应是宿世的冤孽或姻缘!你就做回平常的自己,当我刚才说的全是废话好了!”

沈牧偕查杰抵达风雅阁大门前,微笑道:“我仍是不放心,要再提醒你一句。”

查杰正紧张得耳根红透的忐忑当儿,沈牧的话令他更添不安,当即恭敬道:“少帅肯指点,属下非常感激。”

沈牧按着他肩头哈哈笑道:“就是他奶奶的熊,明白吗?”

查杰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其所云,早给沈牧推进风雅阁去,把门的数名打手样儿的仆役纷迎上来,其中较年长的一个道:“请问两位大爷是否有预订厢房呢?”

沈牧最爱与这类小混儿打交道,因可重温扬州童年时的旧梦,且比谁都明白他们的处事方式,斜目兜他一眼,淡然道:“就告诉青青夫人说是打马球的那个蔡元勇来了!”

查杰事前怎也想不到沈牧会以这种方式带他去见喜儿,而不是从后园偷进去,悄闯香闺诸如此类。

众汉无不动容,显是打马球的蔡元勇已成长安家传户晓的英雄人物。

领头年纪较大的汉子忙喝道:“还不立即为蔡爷通传。”

一汉领命而去。

那发令的汉子堆着笑脸,打躬作揖道:“原来是蔡大爷,小人周宝,曾赖蔡爷和匡爷助皇上大破波斯鬼子,带挈小人狠赢一笔,请随小人来。”

沈牧不解道:“没有分出胜负,应作平手论,周大哥如何赢钱?”

周宝欣然道:“当日的盘口是我们胜一赔九,波斯鬼胜一赔一,平手则以买赔率高的一方胜,这是六福订的规矩,也有一赔三的赔率。”

沈牧心忖又是池生春的好事多为,此人不除,对长安的民风有害无利。

周宝领他们到一间厢房坐下,沈牧倾耳细听,丝竹管弦之声响彻阁内每一个角落,笑道:“你们的生意非常兴旺。”

周宝低声道:“若非纪小姐回乡探亲,生意会更好。”

说罢告退离开,自有俏婢进来斟茶奉巾,侍候周到。

到剩下两人时,沈牧向紧张至呼吸困难的查杰轻松的道:“现在长安是外弛内张,表面看不出什么,事实上城中各大势力正倾轧角力,而我们则成为尹祖文和池生春的点子,其他人都不敢沾惹。所以我们须趁此形势,在长安建立四处胡混的形象,愈骄奢放纵,愈夜夜笙歌,终日留连赌馆青楼,愈可方便我们四处活动,让敌人失去对我们防范之心。”

查杰哪有心情装载这些话,只点头算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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