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主问话,湖心的朦胧少年却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抖手抛出一个铁盒。
黑色的铁盒在大阵的推动下,直接射向了公主的手心。
“这是……”
虚胧月并未立刻打开,反而有一丝谨慎和疑惑。
“公主可还记得百年前,一个叫‘夜追’的侍卫?”
……
一番前尘因果,公主听罢也不无动容。
“想不到,我罗刹族男子,亦有痴心不改之人。虽然我的确记不得了,但得此情怀,我亦足感幸甚……我不会怪他的,我相信他尽力了……”
说着,轻轻打开铁盒,盒中,是一朵枯萎的花。
——罗摩炽阳花!
它鲜妍时,芬芳炽烈。
它凋零时,幽香如故。
不是所有情感的花,都能在阳光下盛开。
也不是所有的心意,都能够尽情表达。
因为有些距离,近在咫尺,却永隔天涯……
合上了铁盒,将之珍重收起,公主抬起了头。
“谢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她没有追问少年,是如何取得了夜追的信赖,又如何让他生死相托……种族间的距离,有时堪比天堑,有时只一心之隔……
见公主并非冷意绝情之辈,朱珏也颇感欣慰,夜追的心意、自己的冒险,总算没有白费。
“这是第一件,还有第二件……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并非完全是私事,为的却是一个门派任务,要我调查地底魔族此番是否要重见天日,不知公主可方便答我?”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公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悠悠答道:
“我此番来此,只为给母亲治病,并无意染指上面。至于父皇以后是什么意思,我也揣测不得,不知我这般回答,阁下可是满意?”
“给母亲治病?”
少年很快抓住了关键,“那为何魔帝不亲自前来,他若亲临,谁还敢抢这湖心宝物?”
无奈摇了摇头,公主却苦笑道:
“你当我父皇只有母亲一个妃子吗?他那么忙,姬妾又多,总有无数大事要料理,就连我此次出来,要将要兵,也是百般求了他的……”
原来如此,朱珏点了点头。
沉吟了一番,忽然抬头道:
“却不知公主为令堂治病,需要几粒天仙莲子?”
听到此言,本已凄楚落寞的公主蓦然抬头,眼中忽然无比明亮,切切道:
“至少三粒。”
“接着!”
没有一丝废话,少年抖手甩出一个小瓶。倏忽间,已飞入公主手中。
虚胧月不敢置信地、颤抖地打开小瓶,轻轻倒出……
四粒!居然有四粒!
眼睑忽然湿润了,一番辛苦,百般折磨,本已无望……没想到最后,却是这般轻易。
扬起脸,两道水线已然蒸干,公主幽幽道:
“阁下能否告知尊讳?”
“我嘛……”
少年不自然地搔了搔头,犹豫道。
“名字多是牵碍,我辈修士岂能被拘……公主权且叫我‘贾铭’便好。”
“丹华派的‘贾铭’吗,好,我记得了。”
公主点了点头,竟忽然敛下身段,郑重地颔首素拜道:
“我虚胧月欠公子个人情,公子以后若有所用,绝不推脱!我还要着急回去炼药,就不耽搁了,烦请公子见谅。”
朱珏点点头,单掌一摊,“公主请便。”
虚胧月的美目在少年那朦胧身影上驻留了片刻,最后顿了顿,终于扭回身,向着远方另一个洞口急速飞去,洞口幽深漆黑,该是通向更深处的地方。而她身后,还紧跟着那个魔将……
见少年终于送走了一位,一直沉默看热闹的道有终于发话了,不过却不是对朱珏,而是扭头向着云优璇问道: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数月前紫云坊中和你竞价的七号包厢的主人,便叫做‘贾铭’吧……”
“不错!”
云优璇气鼓鼓地答道。
此刻再分辨不出两个“贾铭”是一个人,她二十几年就白活了。
虽然当日她还没有结丹,无法用神识亲自看清。可林老的转述、紫云阁高价买来的消息。无论身材轮廓、年龄口气,全都对的上!
没想到又被他摆了一道!怎么好东西都被这臭小子一锅端了。
身为天之骄女的她,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居然还连着两次,两次!
恨恨地扭头,对着道有道:
“咱俩联手轰他,我就不信,两个金丹境,还磨不死他这凝气境的小子!”
“你疯了!”
道有却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没看方才那公主都没敢硬上吗……‘万刺千杀阵’非同小可,何况还被他改良了一番,此次出来,我可是说好了保护你的,你若有个闪失,我回去怎么向云家交代!”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白白便宜了他!”
“有何不可。”
道有却一脸淡然,对着惊愕瞪着自己的云优璇解释道:
“别忘了我们此次出来的目的!既然初衷已经达成,何必又好高骛远呢……我已经想通了,天仙莲子虽然宝贵,却不值得我们玩命去获取,凭我们的家世,只要不死,他一个外门弟子,得到了又如何,难道将来还能超越我们吗?”
“不行!我不管,就算不去破阵,我就堵在外面,耗也要耗死他……”
道有却摇了摇头,伸出了几根手指。
“第一,这里是地底,想耗死他?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