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离市区很远很远的郊区墓园里,天边已经烧起了火烧云,红色的霞光斜斜地照在一排排冰凉的石碑上,就像染了血一般。
一座新的石碑前站着一排黑衣人,黑西服,黑裤子,黑皮鞋,一片肃穆的黑。
没有人说话,很安静。领头的人面色冷峻,周身气压很低,气氛充满了压抑。
“把他带上来。”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雷霆暴雨将至的一时平静罢了。
格外响亮的脚步声,两个黑衣人压着一个颇为狼狈的男人,来到墓碑的面前。
被压制住的男人看到石碑的名字的时候,控制不住地暴躁了起来。他刚有动作,就被身边的黑衣人在腹部上打了一拳。
“咳咳······”痛苦的咳嗽声充斥在安静的墓园里。
“付明亦,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男人捂住腹部,用沙哑的喉咙嘶叫着。
付明亦没有说话,挥挥手让男人身边的两个黑衣人退下。
男人一得到解放,就像咆哮的丧家之犬般扑向付明亦的方向。
“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了墓园。
“你······”还在空中张牙舞爪的男人就像个笨重的机械般跪倒在地,从他右腿膝盖上的伤口处流出了源源不断的鲜血,染红了墓园灰白色的石板。
“砰······”又是一声响彻耳际的枪响。打中了男人的左腿膝盖。这一男人不得不服服帖帖地跪倒在冰凉的石板上,不论怎么样都站不起来。
男人膝盖伤口处的钻心的疼,传遍了身上的每个角落。他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同呼出来。但是额上急冒的冷汗和扭曲的面容无不显露着他的痛。
付明亦向后挥一挥,一排的黑衣人听话地退下。
他们走后,现场的空气如凝滞了般。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跪着,还有一个人冰冷冷地躺在坟墓里。
良久,付明亦才走向地上跪着的男人,脚步不急不慢,皮鞋摩擦在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阿甘,你痛吗?”
被称作阿甘的青年,低着头,不发一语。
“呵呵······”付明亦如自嘲般笑起来。
“你痛。”
“我比你更痛,我的两个好兄弟,一个背叛我,一个因我而死。”
“我不痛吗?”
付明亦宛如鹰榫般的目光牢牢地盯住阿甘,恨不得在他身上撕下一块肉般。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是兄弟啊,你背叛我,我可以原谅你,你对阿恒怎么下得去手啊?他是你的兄弟啊!”
跪在地上的青年猛然地抬头,对上付明亦的眼神,毫不示弱。
“兄弟?你有把我们当成兄弟吗?付明亦!”阿甘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你,他,妈,的把我们当成你身边的狗吧,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你需要的不是兄弟,而是乖乖听话地走狗。帮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和我们商量过,每次都是命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