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延年听了,眼睛里有些悲痛,说道,“我让我爹去过了,但是宰辅大人说,我平乱回来,皇上定会封我为光威将军,这样玉小姐嫁给我,才不会有失她的身份!”
林修远听了用手扶着额头,半晌没有言语。
庆延年身体向前倾着,仔细地觑着林修远的表情,心内紧张地砰砰直跳。
林修远抬起头来,对庆延年一招手,庆延年立即凑上来,林修远低声对他嘱咐了几句话,庆延年听了不住地点头答应。
等到雪照再次走过来的时候,庆延年突然站起身来,看着雪照,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嫂子,小弟想劳烦大哥走一趟,随我去天渡关平乱。出征虽然凶险,但我庆延年用性命向你保证,第一,我决不让大哥在外面沾花惹草,第二,我绝不让大哥身上丢失什么物件,回来的时候,他若少了什么,我赔什么,行吗嫂子?”
林修远没听他说完,重又用手扶上了额头,嘴里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雪照看了林修远一眼,心里已经了然,他必定是嘱咐庆延年说些什么让她不要太担心,然而庆延年脱口而出的话听起来却很好地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雪照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她勉强笑了笑,对庆延年说道,“修远对我说过,你们是结拜兄弟,既然此次平乱关系到将军的终生大事,修远助你一臂之力也是应当的。放心吧,我会支持你们的。”
林修远听了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正遇上雪照看向他的目光,林修远眼中有一抹柔情和疼惜,他向雪照伸出手来,雪照立即会意,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里,四目相对,心意相通。
宣昭的人来了,是宫内的一位盛公公,要求雪照两日内务必进宫入住内教坊。
雪照拜领了旨意,林修远知道这位必定是雪照入宫以后经常打交道的通传太监,便拿出来许多银两塞给他。
盛公公一看林修远如此上道,给的银两着实不少,立即改了来时一脸目中无人的神色,嘱咐了雪照许多进了宫需要注意和留心的事项,雪照听了都一一铭记在心。
当日雪照收拾好东西,准备明日进宫,而林修远也将在送她入宫之后,随庆延年出征,小宸暂时交托给琬燕的家臣仆妇们照看。
至晚间,雪照又开始准备林修远出征要带的行装,他们本就是出门在外,行礼也不多,因此没费多少功夫,只打出来一个不大的包袱。
林修远将大部分的银两都放在雪照的包袱里,又沉声嘱咐道,“照儿,宫内的人勾心斗角,人心叵测,你去了一定要谨言慎行,多加小心。无论出了什么事,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帮助别人!”
雪照静静地听着他的叮嘱,却只担忧着他出征的安全,心里有万语千言,最后却只说出来一句话,“修远,要平安回来,我们一起回家。”
林修远的目光微敛,他轻轻地把雪照揽到怀里,饱含柔情的深吻包围了她的全身。
第二日一早,林修远驾着马车将雪照送到宫门口,等到所有入宫的乐师们到齐之后,盛公公从角门出来接她们了。
林修远站在雪照身边,替她系好披风,说道,“照儿,等我回来,就接你回家。”
雪照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隐藏着担忧和不舍,却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修远,要保重。”
盛公公看到林修远,便笑嘻嘻地上前来说道,“林公子,时辰到了,于小姐该入宫了!”
林修远说道,“雪照入宫之后,还请盛公公多加照拂。”
“好说好说,应该的应该的!于小姐是这次乐师大选的头名,将来肯定是皇上皇后跟前的红人,咱家往前凑还来不及呢,林公子放心吧!”
说着他恭敬地侧身一让,对雪照说道,“于小姐请吧!”
目送雪照一行人进了宫门,林修远又在外面站了许久,才慢慢地驱车离开了。
盛公公带领着这一群女乐师在偌大的皇城里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处宫苑门口,门楣上写着“风雅苑”几个劲秀的大字。
这里是内教坊乐师们集中居住的地方,除了乐师之外,宫里还有上百乐工,居住在离内庭较远的其他宫苑。
盛公公将她们领进去,雪照四下一看,见这宫苑正中是开阔的庭院,四周皆是紧挨着的房屋,共有十几间。
早先雪照听盛公公说起过,内教坊原有乐师十二人,此次乐师大选又新选了十二人,共二十四人。
风雅苑的房屋每间可住两到四位乐师,雪照入的是教坊一部,又得盛公公私下照顾,因此可以住一间二人房间。
盛公公给这新来的十二位乐师指定好住处,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雪照的房间里原来一直住着一位年轻女乐师,名叫双珠,善奏琵琶,技艺也是上乘,和雪照一样同属教坊第一部。
双珠身形瘦弱,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睛看什么都是怯生生的。
见到雪照进来,她没有说话,却立即走上前去,帮助雪照把行李拿了进来,在架子上放好,又开始帮她收拾床铺。
雪照心里十分感动,便同她攀谈起来,双珠见雪照乐于同自己交谈,有些羞涩,却也同雪照慢慢地熟悉起来。
原来双珠也是南方出生的女子,母亲善弹琵琶,从小便教习她琵琶弹奏。十一岁上父亲去世之后,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她母亲便带着她北上京城,投奔这里的外祖父母。
她们来到这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