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盛世才带来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占领城池的北方蛮族首领提出一个交换条件,要当朝送一名公主前去和亲,才能放了凌远。
除了琬燕之外,凌如还生了一位岭南公主,如今才十二三岁年纪,是凌如的心头肉。
岭南公主是从小娇惯着长大的,没有一日离开过凌如,而琬燕郡主,更是凌如日夜思念想要补偿的女儿,让她俩谁去和亲,凌如都万般不舍。
这几日,凌如已经为了此事憔悴不堪。
自从上次听琬燕说起云翼因为自己已经被皇后罚了好几次,雪照为了怕给他招惹更多麻烦,便有意躲着他。
她经常在外面弹奏到很晚才回来,没有奉召的时候,她就会躲到别处去,云翼已经一连好几天没有见到雪照了。
这日已到了傍晚时分,雪照才背着她的玉羲从外面回到霖铃苑。
一进苑门便看到一个穿着浅色华美衣衫的身影背着手站在那里,正是云翼,他显然是等她很久了。
听到她进门的声音,他猛地转过身来,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惊喜,却立即涌上来满满的怒意。
他大步向她走来,雪照刚要行礼,却被他伸出手一把攥紧了手臂。
他力道很大,雪照的手腕被他钳得生疼,她的眉头略微皱了起来,抬起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云翼的眼神带着愤怒的痛苦,低沉的声音近乎嘶吼,问道,“你故意躲着我?”
雪照心里一惊,她躲了他这几日,本以为他会明白她的心思,从此以后慢慢地远离她,此刻看来,他仍不打算放弃。
雪照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她想告诉他实情,她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云翼眼里像要喷出火来,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
雪照身体轻轻一颤,她害怕听到的话果然被他说出口了,他为她做了太多,她亏欠他,然而亏欠太多也不能通过感情来偿还。
她的所有一切都只属于另一个人。
她低下头,说道,“殿下错爱了。”
“你说错爱?我没有错爱,从我在百风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无法自拔。我当时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为你寻找一切机会,帮你从百风苑走出来。”
“后来你终于在母后的寿辰上一展才华,倾倒众生,却又被梁美安陷害,我不信我挨个审问那些百风苑的乐工,就不能找到一点线索,替你洗清冤屈。”
“你在那个荒凉废弃的秋雨楼上待一刻钟,对我都是百爪挠心般的折磨,所以我把你从秋雨楼救出来之后,只想着把你放在身边,让我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你,我才安心。”
“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你看我的眼神总是躲闪,我虽然不知道你心里所想,但我以为,来日方长,你总会明白我,接受我。我是在母后那里受过几次罚,然而回来能看到你心疼,我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雪照,我虽然是太子,然而从小到大,我从未对哪个女子动心过,你若害怕我的情意不长久,我可以不做太子,只做一个平凡人,只要能和你长久地在一起……”
雪照被他疯狂的话语吓住了,他是太子啊,是未来的帝王,竟然对她说出这种话,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雪照的脑子已经一片混乱,眼神惊恐地看着云翼,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如何才能拒绝他,让他停止疯狂的表白。
呆愣了半晌,她嘴里只吐出两个字,“不行……”
云翼止住了话语,他的眼神慢慢地变得阴沉,他的样子让雪照心生一丝恐惧,她突然想拔腿跑掉。
云翼却突然把她的双肩攥住,俯身吻上她的嘴唇,雪照惊恐万状地想要将他推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越来越紧的环绕。
雪照感觉到一阵痛苦,推不开他,那就咬舌自尽吧。
她狠下心来,正要将自己的舌头咬破,忽听身后一身怒喝,“大胆!”
云翼听了身体一颤,攥着雪照的手臂猛地松开了,雪照借着这个时机,一下子从云翼的手臂里挣脱出来,一回身便跪倒在地。
来的人正是皇后凌如。
她最近因为公主和亲的事情正自焦头烂额,又因为安插在太子身旁的眼线不停地禀报太子和雪照的纠葛而烦闷不已,她对雪照已经是厌恶至极。
这日凌如打算到霖铃苑来亲自提点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琴待诏,让她远离云翼,没想到一进苑门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虽然她看明白了雪照只是被迫,却内心故意地偏袒了云翼,对雪照的愤恨之火终于被引燃。
只见她满面怒容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雪照,高声训斥道,“琴待诏光天化日之下在内庭勾引太子,该当何罪!”
雪照心下冤屈,她直起身子轻声说道,“雪照并没有勾引太子,请皇后娘娘明察!”
“没有?琴待诏当本宫是瞎子吗?本宫是这后宫之主,你以为本宫没在跟前,就看不到你的一举一动?就猜不透你的那点小心思?”皇后的脸冷若冰霜,她的话语却如刀子一般刺到雪照的心里。
“来人,把她带到温宁宫去,今晚本宫要好好调教调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琴待诏的本分!”凌如对着左右厉声吩咐道。
“母后不可!”云翼已经上前一步,挡在雪照的身前,“是儿臣一时忍不住,才做出了荒唐的举动,此事和她无关!母后要罚就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