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时候,雪照的院子里一片沉寂。是夜下起了浓雾,伦万蹇他们不熟悉地形,在李桂的带领下七拐八绕,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雪照住的院子。伦万蹇命一人从矮墙上跳进院内把门打开,几十个人不费吹灰之力都入得院内。
此次行动为首的武士仍是那个名唤沧澜的高手,他左右一摆手立即有两队人分别向两边厢房而去,而他自己则带了两人直闯进雪照的正屋内。
破门而入的声音立即惊醒了院里正熟睡中的人,两边厢房几乎是同时传出龄伯和闽婆惊恐的喊叫声,雪照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她立即翻身下床,可当她坐起身来,已经看到悄无声息立于她床前的黑衣人沧澜。
雪照的惊恐变成了愤怒,这个人的眼神她能辨认出来。屡次三番来犯,从城中追杀她到城外,让她整日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还让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地受伤,她焉能不恨他?如今他又来了,既然逃不过,索性和他拼了吧!
她眼中忽而露出的凶光让沧澜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一个身量如此弱小的女子露出这等毫无惧怕的神色。他眉心微动,血雨腥风中拼杀多年的他一瞬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只有一瞬的迟疑,他开口说道,“于小姐,把琴交出来,我不伤你性命。”
对面的女子却目光一凛,坚定地说道,“休想!”
沧澜皱了眉,似有不忍之色,他微一转头向后面的两人示意,两人立即上前想要制住雪照,忽听“刷”的一声响,雪照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直刺向其中一人的腹部,那人像是早有防备,快速闪身,雪照刺了个空。她迅速斜了躲开的人一眼,匕首忽转刺向另一个人,反应速度极快,让其余的人都惊了一下,“啊!!”只听另一人由于躲闪不及,被匕首刺中右腰,登时痛苦地惨叫起来。
沧澜眉头一皱,不再犹豫,他翻手上前立时将雪照手里的匕首打飞。他身形极快,力气极大,雪照被他震得虎口剧痛,匕首远远地飞出去,掉落在墙角,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沧澜低声说道,“对不住了!”反手把雪照的瘦弱的双臂牢牢扣住,向左右命令道,“动手!”
其余两人赶紧奔向床榻,其中一人抡起椅子,径直向床榻后面的墙上砸去。只砸了几下,墙上的暗格就露出来,里面隐约看到一个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
方才被雪照刺中右腰的那个黑衣人见状,也不顾上刀口疼痛,上前就伸手进去掏摸,突然那暗格四周像是落下来无数个铁夹,将那人的双手手指尽数夹住。这铁夹类似于捕鼠夹,一旦夹住,力气极大且很难挣脱,只听那人发出了更为痛苦的嚎叫。
其余两人皆被震住了,沧澜冲另一人喊道,“过来制住她!”另一人赶紧上来死命按住雪照,沧澜迈步上前,猛地一把将那人拽了出来,他力气极大,那人的手指指节瞬间全部断折,连带着几十个铁夹子都被他带了出来,那人疼得倒地打滚,沧澜却不看他,从地上捡起两根椅子上掉下来的木棍,迅速地伸进暗格,竟将那长条状物夹着拖了出来。
他赶紧将布打开一角,确认是一张琴后将它夹在臂下,看着雪照说道,“对不住了!”
雪照见他拿走了那张瑶琴,大喊一声,奋起抵抗,却突然被他身后那个武士一掌击在后脑,顿时昏了过去。
此时刘秩和井然听到哭喊声已经赶了过来,他们刚一奔进院门就有数十个人将他俩团团围住,饶是他俩武功高强,一时半刻却也无法从众武士中突围。
伦万蹇和李桂在院子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忽然看见沧澜携了一物从院里奔出来,跑至他俩身前,将那长条状的物体双手奉上,说道,“老爷,从暗格中拿到此物!”
伦万蹇大喜过望,拿过来反复看了一下,说道,“就是它了!老夫十多年功夫没有白费!”
李桂从旁说道,“恭喜老爷得偿所愿!老爷,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伦万蹇点点头,转头看向沧澜,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吩咐下去,火把都扔到屋内!把这个院子和院子里的人,都给我烧干净,一个不留!”
沧澜听了,眉头微皱,漆,只听到他回答道,“是,老爷!”
接到阿念报信后,只用了两盏茶的功夫,林修远的马已奔至城南。从桑林里的小路飞驰而过,林修远焦急的心就快要跳出来。越来越近了,他突然看到村子里有火光,他心下一沉,俯身策马,急速奔去。
林修远奔至雪照院门前的时候,院子里已是火光冲天。此时伦万蹇和李桂已带了几个人走了,只留下沧澜和十几个武士同刘秩和井然厮杀。刘秩和井然都受了伤,眼看就要抵抗不住,林修远翻身下马,大喝一声,身形一闪便挡在刘秩和井然前面同那些武士交起手来。
林修远的功夫远在刘秩和井然之上,但他极少出手。此刻他出招凌厉,杀气十足,直逼得对面的一群武士不停地后退。这时一个迅疾的身影闪过那群武士直插在林修远身前,竟是沧澜,他和林修远过了几招,俩人竟是难分上下。沧澜虚晃一招,林修远掌风迎面劈来,他一闪身躲过,趁这个时机他在林修远近处低声说了一句,“于小姐还在屋内!”说罢立即闪开了。
林修远立即反应过来,他佯装向前猛攻,沧澜等人不停后退,少时,沧澜对那些人一挥手道,“火把扔下,都给我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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