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如火烧般的疼痛,几乎让雪照晕了过去,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她绝望地向后仰去,也许这便是真正的了断了,她只希望余下的几天能让她安静地死在这里,不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他,她这副残破不堪的样子,怎么能再让他见到?
回忆里满满地都是他,这便足矣,足够支撑她熬过最后的这段时日,甚至孤苦无依的黄泉路上,她也不会太过孤单。
身体的伤痛,内心的疼痛轮番袭来,雪照支撑不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林大哥,从第一次见你,你便在我心里烙上了印。
在照儿的心里,你早已重于我的生命。
只是这些话,你再也无法听到了。
无尽的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雪照在昏睡中听到门外一声叫喊,是柳小真尖利的声音,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喝道,“你是谁?不能进去!”
一个陌生的声音嘶哑低沉,“想不到一介女流之辈,竟残忍歹毒至此!让开!”
一声闷响,似掌击在身体上的声音,伴随着柳小真痛苦的喊叫声,接着不远处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急切的声音,一听便是柳管家在旁呼唤他女儿,“小真!小真!我跟你拼了!”
又是一声闷响,门外的喊叫声都停止了。有人快步推门走了进来,将蒙在雪照眼睛上的布条解开,背起她来便往外走。
刚要站起身来,忽听“当啷”一声,有一个物件从雪照身上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人低头看了看,俯身将那个物件捡起来,拿在手里瞧了瞧,正是仓世竹送给雪照的那枚枭龙符。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微微侧头对背上的人说了声,“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专门对付我的么?用不着了,我不会伤你的。”
雪照听了大惊,难道这人竟是之前屡次三番袭击她的黑衣人?只是为何这次他要救她?
只见沧澜把那枚枭龙符揣入怀中,大步流星地踏出院子。
到了街上,雪照略微睁开双眼,此时已近四更,天还未亮,街上半个人影也道,“快到桐和堂了,我把你放在门口,你自己叫门,我不能现身。”
雪照听了大惊,拼命摇着头,捶着他的肩膀,嘴里喃喃不清,他只好停了下来,问道,“你不想去桐和堂,那你要去哪里?”
雪照隐约辨识着方向,虚弱地朝西边指了指,沧澜眉头微皱,说道,“你要回城西的旧宅?”那里是他不愿意再踏入一步的地方,因为在那里,他曾经带人袭击过她。
雪照点点头,沧澜说道,“你已毒发,连话都说不清了,去了桐和堂,还有可能活命,若是回城西,便是死路一条了!”
雪照仍旧坚持着向西指去,只是她的手抬了一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沧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背着她转身向西奔去。
到了城西雪照住的院子,沧澜一脚把门踹开,急速向屋内跑去。因雪照一夜未归,闽婆早已急得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听到声响,立即跑了出来。
沧澜进入内室,将雪照放在床榻上,见雪照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皱了皱眉头,对闽婆说道,“她中了毒,命在旦夕,你看好她,我去叫人。”
闽婆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一下子扑倒在雪照床榻前,放声大哭起来。
桐和堂大堂里。林修远用手支着额头,坐在椅子上,面色疲惫不堪。蓝田玉在他身边站着,劝他道,“大哥,你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去屋里歇息一会吧。这里我替你守着,有消息我即刻告诉你。”
林修远几不可见地摇摇头,说道,“田玉,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险,我便睡不着。”
蓝田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四下沉静。突然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打在林修远旁边的桌面上,林修远警觉地抬起头,一把将那东西攥在手里,打开一看,竟是雪照身上的枭龙符,林修远双眼瞬间瞪大了,他头脑立刻变得极为清醒,蓝田玉还未反应过来,林修远已经飞奔至屋外,纵身一跃,不见了人影。
即使两日两夜没有休息,林修远的身手依然迅捷,他跟随在前面的黑色身影后面,飞檐走壁,进入一条偏僻的巷子。
黑衣人显是有意带领他前来,见四下无人,便停住脚步,站在那里等他。
林修远纵身上前一步,沉声问道,“阁下引我来此,必是有要事相告。于小姐现在何处,还请阁下明示。”
那黑衣人慢慢地转过身来,林修远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说道,“你是。。。”
那黑衣人见他认出了自己,点了点头说道,“于小姐身中言花之毒,现在城西旧宅,只有七日的期限,你快去吧。”
林修远惊地险些站立不住,他目光茫然道,“言花毒?下毒之人是。。。”
黑衣人沉声说道,“下毒之人是一男一女,我已在他们肩上留下了掌印,寻他们不难。现在最重要的是于小姐的性命。”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狠凌厉,仿佛有满腔的恨意射向林修远,说道,“她如此信任于你,你竟让她受这种非人的痛苦,若你不能保她周全,趁早对她死了心吧!”
林修远低头不语,半晌方说道,“大恩不言谢!”说道纵身一跃,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城西雪照的旧宅内,雪照在床榻上忽而昏迷,忽而醒转,闽婆在她身旁不停地哭泣,恳求道,“小姐,你就让我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