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出门前,自然要去跟师父告别。他已经是大宗师了,天下大可去得,陆仙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皇甫照却缠上陆云,非要跟他一起上路,还美其名曰说什么乖孙乃千金之子,出门怎么能没个保镖兼书童呢?自己一个人可以顶两个用,正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陆云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让原定随自己北上的保叔,留在洛都帮自己看家。自然又是惹得保叔好大不快,可不论从哪方面论,他都抢不过皇甫照,只好委委屈屈的留了下来。
虽说皇甫照武功高,但陆云是宁愿带着唠唠叨叨的保叔,也不愿带这个货真价实的小祖宗上路。出发前两人约法三章,说得好好的,这才刚上路半天,皇甫照就先有不服约束的迹象了。
两人正在斗嘴间,忽听一声清脆的娇笑道:“这家伙脑筋死板,前辈还是喝水吧。”
便见同样书生打扮的苏盈袖,拄着根一人多高的毛竹,笑吟吟的从树后走出,将一个水囊递给了皇甫照。
“可要省着点喝哦。”苏盈袖背着陆云朝皇甫照眨了眨眼。
皇甫照懂了,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接过水囊喝了一口,不由神情一振,嘴上偏还要嘟囔道:“水有什么好喝的,寡淡无味。”
说完,却又紧喝了两口。
陆云焉能看不出这水囊里装得是酒,却也不好再点破了。便听之任之问苏盈袖道:“你等多久了?”
“也就半天而已。”见到陆云,苏盈袖似乎颇为雀跃道:“还以为兄台要爽约呢。”
“贤弟……多虑了,我说话自然算话。”陆云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称呼方式,他有些奇怪的看着苏盈袖手中的那根粗竹竿,不解问道:“你拿这个干什么?”
“你猜呢?”苏盈袖眨眨眼,卖起了关子。
陆云却好像猜到什么,小声道:“你可真大胆,怎么不叫我一起?”
“不是怕打扰你和商大小姐的二人世界吗?”苏盈袖朝他扮个鬼脸,一指树林深处,几匹骏马若隐若现。“咱们就加紧赶路吧,还跟着商队磨蹭什么?”
“好吧。”陆云被说得心虚,也不跟商队打招呼,便一手拿起书箱,一手拉起抱着酒囊的皇甫照,跟着苏盈袖朝马匹走去。
“我来,我来,我可没喝酒……”皇甫照伸手去抢书箱,却被陆云白了一眼道:“你管好自己就行。”
少顷,三人骑马出了树林,沿着大道扬长而去。
有商队的活计听到动静,拿起家伙想要查看究竟,却被头领一脚踢在屁股上。
“少管闲事,吃你的瓜吧。”
。
三人都是大宗师,在马背上疾驰时,就像普通人步行一般。该说话说话,该喝酒喝酒,丝毫不受影响。
苏盈袖伏在马背上,只给陆云看半张脸,那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笑眯眯的成了弯月。
“听说,商赟请你去金钱山庄做客了?”
“你这都知道?”陆云大奇道:“不是说太平道在京里,已经没有眼线了吗?”
“我就是知道。”苏盈袖笑的更灿烂了,陆云却分明感到丝丝危险的气息。“你们翁婿谈得可好?那奸商作价多少,把闺女卖给你的?”
“少来这套,还不都是你害的。”陆云翻个白眼,掩饰下心虚。
“相公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要不是妾身的好计策,你能把商家和娇滴滴商小姐搞到手?”苏盈袖撇撇嘴,隔着老远用脚尖去踢陆云的腿。
“那你好人做到底,教教我该如何收场吧?”陆云探手捏住苏盈袖的脚尖,不让她乱动弹。
“讨厌……”
“咳咳,有老人家在场啊,稍微注意一下分寸。”身后传来皇甫照的干咳声。“你们俩现在可是男装,别让人家误会咯。”
陆云老脸一红,赶忙松开手,苏盈袖却大大方方回过头,看着仰面躺在马背上的皇甫照。
“老前辈真的已是花甲之年?”
“那还有假?老夫今年六十有二了。”皇甫照语气沧桑的望着天空的流云,只是看他那张吹弹得破的小脸,说他是十六都嫌大了。
“前辈用的什么保养圣法,能不能教教我?”苏盈袖无比羡慕的看着皇甫照道:“我好把这小子迷到老。”
“嘿嘿,丫头啊,你可不知道这要遭多大的罪啊。”皇甫照手支着脑袋,苦笑着答道:“那小子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全靠喝酒呗。”陆云没好气的白一眼皇甫照,这老酒鬼已经喝光了苏盈袖给他带的酒,又换上了自己的酒葫芦。
“你当我愿意喝酒吗?我这是病,得靠酒来治……”皇甫照话没说完,躺在马背上呼呼大睡起来。任那马匹如何颠簸,他都丝毫不受影响。
“唉,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白天喝酒了吧?”陆云一阵抓狂。
“呃,知道了……”苏盈袖不好意思的朝陆云摆摆手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你还没说,我该如何收场呢?”陆云深知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苏盈袖能给自己解开这个结。
“这有何难?”苏盈袖噗嗤一笑道:“我家宁儿本来就不愿嫁给你,你回去把婚退了就是。横竖崔阀和你家有仇,你还能真和他们结盟不成?”
“但有可能,自然不愿。”陆云神情郑重的寻思道:“但退婚之事还需慎重,将崔阀推到夏侯阀那边就麻烦了。”
“不打紧的,你父子处处跟夏侯阀作对,崔晏老儿早就头大如斗了。这时候陆阀主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