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似乎有水滴滴落,又似乎内心之中的幻觉。
顾恺之脸色平稳,“林大人真要赶尽杀绝,不死不休?”声音冷静的似是在问寻常之事。林凡却忽地摆摆手,“关于扬州鼎,在下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我倒不是这么看重。”
瞬间感觉阳光明媚,四人幽怨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凡,既然你自己都没打算办成,刚刚为何用如此肃杀的语气说出来?
“林大人,真是爱开玩笑。”
“本座无事,可不代表其他人无事。阁下,看了如此长时间的好戏,总该出来了吧?”林凡神色笃定,那日神秘青年定会出现。
果不其然,一声清啸响起,下一刻便有一人影出现在后堂内。
“林兄好敏锐的洞察力,我施展天耳通竟也被你发觉了。”
正是神秘青年而来,只是这四人却远比林凡惊讶的多。
“郭兄,你怎会在此?”
“郭兄,你怎会与这恶人为友?”
“郭兄,好久不见啊。”
林凡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故友相见的情景,似乎这也是一出大戏。青年冲着四人一笑,随即脸色刚硬起来,“四位,我是林大人的合作伙伴。”
四人脸色一变,随即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你我皆挚友,怎会帮外人来害我们?”
“还容本座插个言,是这位先下毒被本座发现的。”
场面一时很安静,四人都将目光放在青年身上,脸上满是迷惑不解。青年却先向林凡拱手施一礼,“之前一直未曾诉说本人姓名,实为失礼,在下郭嘉,见过大人。”
“鬼才郭嘉?”
“啊?在下从未有过鬼才之名,大人何出此言?”
林凡收起脸上的惊讶,旋即转为平静,“疑是故人。”郭嘉自然将林凡脸上的失态瞧得分明,只是林凡不愿说,他也不好相问。
“诸位,的确是我先下毒,各位兄弟皆是人中龙凤,我若不如此,恐怕也无法拿下诸位。”
“郭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选择如此做?”谢玄满脸急切,难想刚刚还如此高傲之人竟会露出如此神情。
郭嘉摇头苦笑,“家父郭清风,江南道御史,清查江南渎粮一案,如今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也要尽一番孝道。”
四人面色大变,这确实是和四大家族少不了关联,虞子期眼露关切,“郭兄,为何之前从未听你说过家中尚有老父?”
“我爱饮酒,喜交游。奈何父亲是个迂腐之人,我干脆四处游历,他也眼不见心不烦,往日也只靠书信联系,前些日子接到家中老仆书信,才知道他出了事情。”
说父迂腐,怕只有郭嘉这般不拘于世俗礼法,真正旷达之人才能说出。其他几人脸色却越发难看,若郭父真出了意外,即使四大家族没有出手也是帮凶之一,兄弟情份何在?日后又如何相见?
陆羽率先开口,“郭兄,我即刻飞鸽传书赵德江,说我要借令尊一用若令尊没有遭遇敌害,想必自会送来,你看如何?”
郭嘉本想着郭清风之事与四大家族脱不了干系,便生了挟持四人换取父亲的想法。刚刚在外他也听到郭清风只与赵德江有关,昔日所谋便没了用处。
“如此也好,只是尔等便随着我们前行吧。”
林凡在一旁暗暗称奇,世家子弟向来是用鼻孔看人,世家优秀子弟哪一个不是天骄,高傲更是刻入到骨子里,如今却对一寒门子弟客气,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旋即林凡便想到了其中关窍,若这寒门子弟当真天赋异禀,折服世家子弟,他们自也会钦佩。只是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交往,不仅仅是才情够便可,为人圆滑,长袖善舞,聪慧善辩缺一不可,这郭嘉真是大才。
谢玄等人见郭嘉同意陆羽的提议,不免心中一喜,当初几人也曾四处游学,相识于微末,游荡草莽江湖,书写快意人生,自是对这段友情珍视无比。
顾恺之不由问道,“按照郭兄所讲,我们还要赶路?”
“我已和林大人约好,他助我寻父,我助他得扬州鼎。”
“哦,原来如此。”陆羽微微一叹,事情至今已尽知晓,说是误会也好,双方皆有错也罢,四大家族为帮凶是事实,郭嘉误会四大家族有杀父之嫌却不立马下杀手也有情分在其中。
“既然郭兄要助林大人得扬州鼎,那这扬州鼎我陆家便不取了,再助郭兄一臂之力。”清风徐来,吹动陆羽白衣飘飘。
顾恺之闻言大笑,“陆羽这个茶呆子可算做了一件我喜欢之事,不就是一个破鼎,我顾家也不争了,便助郭兄争鼎好了。”
郭嘉眼中震惊与感激同在,“诸位兄弟,不必如此,我助林大人乃是交易,尔等皆掌一族前途,不可如此草率。”
“若我等争鼎,岂不是要与郭兄刀兵相见,此非我所欲也,不争便是,区区破鼎不值良友一人,更何况也不一定能争到。”
陆羽,顾恺之,郭嘉三人相视,一时间只觉得心中舒爽,大丈夫当如是。
一旁的谢玄见状,眼中满是羡慕,但还是咬牙道:“郭兄抱歉,我还需请教叔父,不能妄下言论。”
“谢兄,其中为难因果我自知晓,你我情意不变。”
倒只有虞子期脸色阴晴不停,史传得九鼎者得天下,他不懂顾恺之与陆羽为何会因为一个人放弃,如今倒弄的他下不来台,世家重诺,他不敢轻易开口,一时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