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一行数十人蜿蜒而至西湖别院,自有仆役等接应,宛如赏玩尽兴而归,只是马车上多了一个黄袍人而已。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大人这别院倒是颇有一番韵味。”
“这别院乃是顾兄所属,顾兄却是雅人无比。”林凡语气不咸不淡,似是推搪,实为在心中思索,黄袍人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其他原因,竟敢遣散下属,独自一人前来别院商讨。
入了大厅,自有暗卫等人把守,顾恺之等人也明眼避嫌离去,林凡却是直接开门见山道:“阁下现在可以说了。”
“大人不给我上杯茶?”
林凡淡笑,“阁下不怕我在水中下毒?”
黄袍人微微一笑,“我乃是抱着诚意而来,大人怎会为难我?”
“来人,上茶,上好茶!”
黄袍人品了一口茶汤,忍不住感叹道,“这西湖龙井真是非同凡响,当真是回味无穷。”
“阁下不嫌弃面纱碍事?何不摘下?”
“大人不必试探我,我自会有与大人相见之日,只是不是现在。如今我们还是谈谈扬州鼎归属之事。在交易之前我会先送上两个消息来表明我的诚意。”
“愿闻其详。”
黄袍人声音忽地飘渺起来,“大人虽少小便家破人亡,但冥冥中却早有预定,大人必要身经种种磨难,才可有今日之慧,昨日因今日果,大人现今如此身有慧根,便是十年流浪的果。”
“你是在这里跟本座打机锋?”林凡语气阴沉,“你莫要以为修为搞过本座,便可以随意施为,这扬州鼎本座还真不在乎!”
“也罢,既然大人不愿听这些,我也不再多说。关于大人身世我确有一点消息。”
林凡眼神忽地眯了起来,双目炯炯,不在在想些什么。
“当年令母一家惨死于余杭郡太守任上,于朝廷而言确实是大案,朝廷身为一国正统,此为挑衅国法所在。但于诸多宗派和世家而言,死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太守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但当年恰好有本门中人路过,也去查看一番。倒是有一番结果。”
“哦?”
“若是没错,应当和你那神秘的父亲有关,当时你家中尚有一老仆未死,听闻乃是你父亲府中之人前来屠谬,其后我门下弟子又在你母闺房中得了一幅画卷。”
这黄袍人竟自袖中取出一幅画卷递交林凡,画卷被林凡直接打开,其上是一位巧笑嫣然的女子,林凡一时间眼眶有些湿润,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十年了,他都快忘了母亲的模样了!不论如何,得到这副画卷对于林凡来说江南一行也值了。
只是林凡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这副画卷他在母亲闺房似乎也见过,但女子怎么会挂自己的自画像?除非这画对于她有异于寻常的意义,果然在右小角有清居雅士四个字!
林凡脑海思绪飞转,想必这便是自己那父亲所画,清居雅士?杀自己妻儿的清居雅士吗?
“看来林大人心中已有思虑,在下还有一消息告知,如今有人对大人图谋不轨,怕要下杀手。”
“杀我?欲要置本座于死地的人何其多,本座若是在意莫非整日龟居不成?”
黄袍人挥挥袖,“大人,此次欲要杀大人之人非同寻常,大人可还记得土行孙?”
林凡稍有诧异,但立刻回应道,“上次谋夺青州鼎被本座一炮轰死的那位?”
“正是,这土行孙乃是道门三圣通天道人座下惧留孙的弟子,惧留孙为人最为护短,大人此次杀了土行孙,只怕这惧留孙怕是非要杀大人不可。”
林凡眼神微动,但还是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不住,舍了这条命也无妨。”
“这惧留孙乃是道境二十变高手,只怕大人难以抵挡,这是必死之局!”
林凡一笑置之,这黄袍人语气中的焦急他可是听的分明,“无妨,本座已做了高官,享了富贵。待再为母亲报了仇,这条命舍了也无妨。”
“大人,只要你愿与我交换扬州鼎,我等可为大人除掉惧留孙。”
这黄袍人语气的坚定让林凡心惊,同时也升起了巨大的好奇,自己究竟有什么作用?竟会被此人如此看重?
“阻敌之说先不提,倒是不妨先谈谈阁下欲用何物与我交换。”
黄袍人一字一句,“徐州鼎!”
........
一阵敲门声响起,楚楚慵懒的声音传来,“谁呀?”
“本座。”
“门没锁。”
楚楚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其上还有一酒壶。往日妩媚的楚楚眉宇间竟有一丝无力,林凡直接坐在椅子上,“你为何要扬州鼎?”声音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
终于要来了吗?楚楚在心中无力想到,论武功,论实力,她哪一点也比不上林凡,连扬州鼎也是林凡凭借一己之力夺来,而自己引以为傲的消息也没了用处。
“大人,现在询问是否有些惺惺作态?”
“那你故作柔弱是否有些虚伪?”林凡给自己带了一杯酒,嘴角挑起,似是好笑,似是讥讽。
楚楚杏眉横竖,“大人来就是为说风凉话吗?”
“不然呢?”
“你给我滚出去!”楚楚咬着牙,“还有,老娘不需要施舍与可怜!”
林凡利落地起身,在关上门的一霎那,似是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楚楚,“你答应过我明晚便要为我占卜,希望你遵守诺言。”
楚楚的眼泪本就要流出,闻听此言,猛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