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将《太极谱》收去,随即起身,推开房门。
门一打开,却见陈破军正站在外面,似是正要敲门。
沈度微微一怔,道:“堂主……”
陈破军摆了摆手,一叹后说道:“我已不是什么堂主了。”
沈度闻言沉默,不过还是请陈破军进来,给他找了把椅子坐下。
“可是因为青石丢失一事?”两人坐定,沈度便问道。
陈破军说道:“何止是丢了青石,说不定连财路都丢了去。”
顿了顿,他接着说:“鲁黑子那夯货,脑筋不太灵光,话说不清楚。所以我才来寻你,问问此事的来龙去脉。”
沈度听罢,却是微微摇头,道:“此事甚为蹊跷,当时我等正与收货之人交易,却突然出现了一股赤色烟雾,众人俱都毫无征兆地齐齐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待醒来之后,青石、银票与那收货的人便全都没了踪影。”
“这倒和黑子所说一般无二……只是怎会有这等奇异之事。”陈破军紧锁着眉头,沉吟道。
以熏烟迷雾使人昏迷的手段本是寻常,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在开阔之地将人熏晕,却实在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除此之外,你可还记得别的什么事?”思量片刻,陈破军依旧没有丝毫头绪,不禁又问道。
沈度摇了摇头:“若是真有,我一早也便和鲁黑子说了。”
陈破军见此,不禁露出些许失落之色。
“难不成还是神仙施了法术。”他叹了口气。
百思不得其解,随口一说却偏偏说得精准。沈度听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自是不会将此事的根由告诉与人,毕竟牵扯甚大,说不定会惹来大祸之事。
“这丢了财路又是怎么一回事?”他转过话锋。
陈破军轻叹一声:“此事过后,不光那收货之人不见了踪影。便是与那伙神秘势力联系,也是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如此一来,青石无人收购,鸿帮乃至整个青石县的财路说不定都要断了。县内几大帮派的帮主都已聚到一处,正在商讨此事。现在这个时候,我估摸着连县令也要过去了。”
现在时值后半夜,几大帮派的当家人与县令却聚到一处,可见此事之严重。
“此番押送乃是由我安排,未曾想出了这等祸事。”陈破军说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加之那方蛮子咄咄逼人,帮主已将我削为护法……你莫要称呼我为堂主了。”
沈度闻言,稍一沉默,就要出言安慰两句。
陈破军却忽然又说道:“沈度……这回我是又对你失信了。”说着,他面上不禁露出些许惭愧之色。
沈度先是一怔,随即才想起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说道:“无妨,我本就不在意这些。”
“若是没有此事,我便可为你安排个执事,然后让你去一家当铺做个掌柜。”陈破军面有憾色,说道,“出了这事,你这执事、掌柜却是都当不成了。”
沈度听了,心里却是没有半分波动。
感受着自己平静的内心,他不禁微微有些诧异。
毕竟这“鸿帮执事”、“当铺掌柜”的位子虽然算不上高贵,但也是颇为优渥。按理来说,他一个身无长物的书生,即便不是汲汲于此,也不至于没有丝毫感触。
许是见识了修士,不免有些远离尘世的心思吧。
“看来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仙道啊。”沈度如此想到,面上有些恍惚。
陈破军见此,以为他心里失落,便又说道:“不过我还是给你讨要了个好些的差事,虽然比不上当铺掌柜,但也还算自在。”
沈度回过心神,随口问道:“是何差事?”
“城南有家隆福客栈,生意还算不错,帮主已决定让你去那里担任账房先生。”陈破军说道。
账房先生确实算是个美差,事务不多,薪俸却颇为优厚,若是愿意丢了良心,说是肥差也并不错。
沈度对此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如此一来,它便可腾出许多功夫用以修炼《太极谱》。毕竟这等盖世神功,不练白不练。便是要去探求仙道,有一身精绝的武艺傍身,也要多出不少把握。
他说道:“这账房先生一职,倒是甚合我意。不知我要何时前往那隆福客栈?”
“这几天你随时可过去。”陈破军说道。
“不过我劝你还是尽早过去为好,毕竟你越狱出逃。虽然县衙那边不会再来追究,但你在此处定然有许多相熟之人,在人前显露却是有些不妥。”他又提醒道。
沈度点了点头,说道:“我自会注意的。”
随后两人又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陈破军便告辞离开。他径直出了这小院,跨上门外一匹骏马,绝尘而去,不多时便没入夜色之中。
沈度送走陈破军,便又回到自己屋中。
他有那一小块极品水灵石在身,却是并不需要吃喝休息。想起刚才正在看的《太极谱》,当下便又取出来,秉烛夜读,打算先一鼓作气细读一遍。
《太极谱》乃是道家至高的武功秘籍,讲究的乃是一个自然之道,除了长期的习练,最需要的还是去体悟领会。
沈度自幼习练的那套《若水拳法》虽不清楚到底是何来历,不过十有八九乃是脱胎于这《太极谱》的功夫。是以沈度对于《太极谱》本就有了颇为不错的根基与体会,此时虽尚未开始练习,但他逐字细读过一遍,对于此神功已是有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