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也不过回了趟自家屋内,片刻便已回转,瞧着眼前喜笑颜开的俊朗人儿,保德和惠茹俱是一阵疑惑不解。
保德手放在唇间,微咳几声,问道:“这。。。这位兄台是?”
但见那人一身青灰色绸缎湖衫,面容白皙无须又有些面熟,看似十四五的年纪,身量倒是挺拔俊朗,顶着一节瓜皮帽。
“噗哧”
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保德和惠茹耳中,更增不解,这分明便是那女子的笑声,嗯,似乎还有点熟悉。。。片刻,保德似是想起什么,目光炯炯的瞧着眼前的人儿。。。
宝珠又是一阵轻笑,却也知道自家哥哥约莫猜到了什么,也不做解释,绕过保德便一把抱住惠茹,作出一幅无赖样儿。
“啊,你。。。你干什么,快放手”
惠茹一阵慌忙,她一介清白女子何曾在大厅广众下与男子拉拉扯扯过,更何况还有一旁的丈夫在旁,无论如何说法,却总是伤及声誉的,便在不断挣扎中瞥向保德。
令他奇怪的是丈夫没有如何动怒,却是有些无奈,怎的,难道我便这般使他失望了,无动于衷了,他也一定认为我不是个好女子了。想到此处,她不禁轻声哽咽起来。
保德眼看再不阻止便要闹出事了,忙是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妹妹不要闹了“
宝珠眼见着惠茹落泪,瞬间也是慌了神,她本意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哪知这种情形,忙是急口说道:“嫂嫂,我是宝珠,莫怕莫怕”
惠茹一顿,早听到丈夫的话就不解了,在一听到眼前人的声音却是信了大半,犹存三分疑惑:“你。。。你怎的变化如此之大”
“咯咯”宝珠自得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除了面容稍作处理外,宝珠却是使了些手段,将身形变了更肖少年些。
惠茹看了看一旁点头的丈夫,在一细瞧宝珠,却也从那面容上认七几分,只道是她的化妆术高明,忙是推开了宝珠的身体,狠狠瞪了她一眼,颠道:“你怎能如此戏耍嫂嫂,若是。。。若是。。。”说罢又轻声呜咽。
宝珠缠了上去,一口一口“嫂嫂”的叫着,陪着讲了诸般笑话,终是把她哄的开心了。
宝珠见此事了,便对着保德说道:“大哥,你看今日妹妹这身可去得?”
保德避开她那湛蓝的眼珠,故作沉吟状,半响才刮着宝珠的琼鼻,点头道:“唔,我家俊美不凡的表弟自是去的”
宝珠也不计较他那亲密举动,两人又和惠茹说了阵话便去赴约了。
这次相约的地方乃是京师郊外,此时正是春夏之际,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其时但见湖边一畔,杨柳树下三三两两手拿折扇,不时指指点点的士子文人。
到的近了,那些人却是有不少认得保德,忙是迎了上去,其间一身着白色华服的青年男子捶了保德一拳,笑道:“好你个保德,可叫我等好等,待会总得自罚三杯”说罢又凑近保德耳旁,嘿嘿笑道:“听说你刚娶娇妻,该不会是。。。”
保德哪不知他要说些什么话什,自家妹妹可在这儿呢,忙是止住他后面的话头,拉过宝珠,介绍道:“诸位,此乃吾家表弟德伦,今姗姗来迟倒实对不住大家伙了”说着团团做了个辑。
这些个人大多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不会计较,一旁的白衣人这才注意到宝珠,潇洒的挥了挥折扇,道:“在下年羹尧,字亮工,唔,我与你表格相交,你便唤我年大哥便是,呵呵”
宝珠看得出这人十分豪爽,便大大方方的喊了声“年大哥”,年羹尧自是含笑点头。实则她这人在自家人跟前自是亲热,到了外人这儿,便是淡淡然了。
很快便摆好了酒席,众人席地而坐,宝珠自是坐在自家大哥身旁,杯来酒尽,望着不停帮自己挡酒的大哥,在一瞧那些人的探究目光,宝珠一阵不自在。
保德也似意识到什么,虽说他知宝珠不比常人,但总是不自觉的呵护着她,这才笑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家表弟自小身体不孱弱,太夫交代过不得饮酒,诸位莫怪”
众人在一瞧宝珠面上果然白皙的“不太正常”,思道却原来是身体孱弱,面色自然苍白若斯。
自古文人宴会少不得吟诗作词,一来以此助兴,二来也是彰显自家才学,文人相轻,傲骨使然。
过不多久,便有人提议到“行酒令”,众人自是答允。
酒令,便是酒席上的一种助兴游戏,一般是指席间推举一人为令官,余者听令轮流说诗词、联语或其他类似游戏,违令者或负者罚饮,所以又称"行令饮酒"。
宝珠自小也看过诸多经史,暗思自己倒不见得会出丑。
席间所处诗词倒也平常,到了年羹尧这里时乃是一首词,他倒也潇洒磊偌,约莫不久便轻轻击打着酒碗,吟道:“就花枝,移酒海,令朝不醉明朝悔。且算欢娱逐来,任他容鬓随年改。”
却是尽道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洒脱。
宝珠细细品味,自是察觉此词中蕴含着“道”的意境。
保德被激发兴致,抚掌大叹,便也敲打着碗沿,吟道:“灼灼传花枝,纷纷度画旗。不知红烛下,照见彩球飞。”众人自是称叹。
由于此时兴“拧酒令儿”,即不倒翁。先拧着它旋转,一待停下后,不倒翁的脸朝着谁,他就当场吟诗诵词,答不出便就罚饮酒,在宝珠的有意操控下,自是没有她的事了。
欢欢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