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紧要关头方公公上前一步按住了侍卫头领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长福和长安等有些身手的太监也没有动。
张晾带着张晴直落到几丈远的垂花门边,将她放到地上后,低头仔细打量着她的脸。
马车附近的侍卫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有几个头脑清楚的却是当即头皮发麻。
若是张二郎真心带着新宁县主逃跑,以他刚才展露的身手,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那么回宫之后,他们也只会是个死。
张晴抬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二哥,我哪儿都好,就是太想你们了。”
“嗯。”张晾对张晴点头,“二哥会尽快让你回家。”
说这话时他语气坚决,目光中透露着张晴从未见过的霸道与冷肃。
张晴并没有说话。
张晾便抬头,望着远处的仪仗诸人,大声道:“诸位辛苦,鄙人带家妹回府说话,诸位请稍坐喝茶。”
他话音落孙盛两口子便笑容满面的迎接出来,孙盛去招待那些侍卫,孙盛家的去招待那几名女官。
张晾便看向方公公等几名太监,冷冷的道:“方公公,里面请。”
侍卫们进不得内院,但是这几名太监却可以,太后命这几个太监跟着,用意已然不言而喻。
他张逸寒做事,没什么不可对人言,他也绝对不会带着妹妹私逃,让妹妹这一辈子都匿影藏形的过日子;陷父母亲长于不忠不义。
方才他露那一手,不过是想叫他们知道,他若想,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不过是不想、不愿罢了。
他说着不待方公公和长福、长安有所动作,便揽着张晴的肩膀往内院去。
但是他直接说出方公公的姓氏,却令方公公心中一凛。这位张二郎,实在是不简单呐!
想到这里他看看长安,再看看长福,颇无奈的道:“咱们走吧。”
“师父,”长安上前一步凑到方公公耳边道:“看张二爷那样子,咱们不进去他也不会如何吧?”
方公公已经提脚往内院走,瞥了他一眼道:“上头的命令,岂是你、我可以自行做主的?”
长安被斥了一鼻子灰,看见长福笑嘻嘻的指着他讥笑,他冲长福呲牙咧嘴的作势要去打他,长福笑着躲着往前去,他只得跺脚在后边跟上。
“二哥,”张晴看着从进屋就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上上下下打量她的张晾,有些无奈的道:“我真的很好的。”
张晾冷着脸道:“还说很好,”说着探手捏起张晴一边脸颊,愤愤的道:“都瘦成这样了,这是很好?嗯?”
“哎呀!”张晴好不容易挣脱开他的手,揉着脸呼痛,“好痛的!我现在正是蹿个子的时候,稍稍清减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原本张晴进了扶云阁的上房就坐到椅子上了,此刻听了她的话,张晾忽然双手捉住她的双肩将她给提了起来,恨恨的道:“蹿个子么?我看看,”说着将手在张晴头顶比划了一下,“蹿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见,怎么还是那个小豆丁呢?”
“二哥,”张晴将被他碰乱的头发抚顺,蹙眉道:“咱们这才多久没见面啊,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粗鲁,对我一点都不好!”
她知道二哥是心疼她,故意虎着脸这样与她说话,怕她再哭,才这样对她的。
她也怕二哥伤心啊。
可是她不这么说还好,话一出口他忽然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她的脸贴在他胸腹上,能真切的感受到他那里频率很快的起伏。
“二哥,”她窝在他怀里柔声说道:“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好,虽然一开始遇到些小麻烦,但是我很聪明的啊,都被我解决掉了的。”
“我现在,在宫里已经适应了,还交到了几个朋友——不是公主,是公主的伴读,还是你认识的人呢!你记得钟晨吗?我的朋友里有一个是他的妹妹,他妹妹叫钟枚,钟枚人很好的,不像他那么坏,比他要好很多很多呢……”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直到抱着她的张晾心绪渐渐平静,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直,她才住了嘴。
“二哥看你没长个子,话倒是多了不少。”张晾温声笑道,又变得一派温文。
张晴暗中长舒一了口气,撒娇道:“我哪有,这不是好久没见到二哥了么?”
说着拉着张晾到旁边椅子上坐了,却仍旧牵着他的手,端正了脸色对他道:“不过二哥,我都同你说实话了,你也得同我说实话,”越说脸色越严肃,“你实话告诉我,娘亲是不是病了?”
她唯一能猜到的娘亲不给她回信也不给她写信的理由就是:娘亲病了。如果娘亲没有生病,绝对不会也不可能不理她。
张晾这次倒没有骗她,点头沉声道:“是,但是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立即告诉她娘亲现在没事,好安抚她的情绪。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张晴还是十分焦急,双眼不禁又泛出泪花,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二哥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听父亲说送你进宫那天母亲就差点昏倒,回府后母亲又急着立即赶回辽阳,是父亲和婷婷劝住了她,第二天再动身。可是第二天出了京城父亲才发现母亲状态不对,食不下咽,说话也不愿意说,甚至连喝水都很困难。父亲就地请了大夫,这才知道母亲肺火太重,再发现晚一点儿,咽喉就堵上了。”
“父亲就强令停止前行,就地为母亲诊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