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见她身材瘦弱,头发干枯,肤色黝黑,手上满是裂口,身上穿一件碎花衬衣,下身穿一条白裤子,脚上蹬一双花布鞋,都已经洗的掉色。见两人进来虽然连说请坐,但是自己却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得一会抓着衣角一会又松开。
出于礼貌,吴越也问了句:“钱多多还好吧?”
谁知这句话一问出,这妇女说话居然带上了哭腔:“你们是狗剩的同学吧,请你们快劝劝他吧,他好好的学不上,非要跟我回去找他爹一起种地,你说我们家里穷,供他上学也不容易。。。。。。”
正絮叨着,钱多多突然喊道:“妈!你先出去吃点东西,我跟同学聊聊天。”
钱多多的母亲闻言立刻停止絮叨,先对钱多多问道:“狗剩,你想吃点啥,妈给你带回来。”被钱多多不耐烦的一句随便顶回来之后又对张承道两人说道:“你们可要好好劝劝他,怎么能不上学呢。”说着就走出病房,还顺手给带上门。
吴越这才有空观察病房的情况:这是一间四人病房,床宽也就一米,床与床之间的距离也很小,仅够一个人正常行走,两人并排估计都错不开身,按标准来说应该是最次的病房了。但是此时另外三张床都空着,钱多多反而相当于住了单间。
张承道正在组织语言,却不想先开口的反而是钱多多,只听他问道:“听说王婷婷死了?”说话时语气不喜不悲,脸上依然是阴沉暗淡的表情。
张承道点点头:“恩,还有何晓蓝,她昨晚也走了。”
钱多多闻言似乎很吃惊,失声大叫道:“什么,怎么会!”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不再往下说,脸上又恢复到原先的表情。
吴越立刻从钱多多的异常反应中感觉到:“这里边绝对有事!”但是有什么事,他目前还毫无头绪。反而张承道的表情如常,似乎早预料到钱多多会有如此反应似的。“能讲讲前天下午你在地下室中的经历吗?”张承道问。
钱多多这次却窝在床上不说话,吴越见冷场,想起刚才钱多多母亲的交代,于是问道:“狗剩?不想上学是咋回事?这次没考好吗?没事,最多再复读一年,明年咱考个一本,好好给家里争口气。”
钱多多这回却怒了,又大吼道:“不要叫我狗剩,我讨厌这个名字,我讨厌生在乡下,我讨厌这个家庭,我讨厌你们的眼光,我讨厌,讨厌,讨厌!”吼着吼着他居然哭了。
看见钱多多哭,吴越居然无耻的想笑:“怎么这年头都对小名这么忌讳,道道也是喊一句就要跟我拼命,现在的年轻人啊,哎!”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安慰还是要滴,于是吴越干脆坐在床边一边拍着钱多多的后背,一边给他陪着不是。
谁知钱多多哭了一阵,却缓缓讲述起前天下午的事情。
李辉、张廷伟、王婷婷跟何晓蓝四人在吴越两人走后便开始打牌,可惜李辉水平实在太烂,打的张廷伟叫苦连连,不时怂恿钱多多替李辉打会。李辉正在兴头上,哪里肯让。张廷伟也因为是跟何晓蓝一起玩,实在不忍心放弃这大好机会,所以这事在钱多多发表意见前便胎死腹中。
快到午饭时间时张廷伟实在打不下去了,于是众人提前散场吃饭。
饭后王婷婷说要回宿舍拿衣服,一帮人又浩浩荡荡杀向女生宿舍。之后众人开始各做各的事情,钱多多没什么事情做,便躺在张承道的床上睡午觉。
睡到两点多,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拿着地下室仓库的钥匙,那是早前王文华让他以两瓶酒的代价跟李大爷借来的,因为计划要玩好几次,所以钥匙就留在自己手里没还。现在王文华已经不在了,这笔仙游戏估计也不会再玩下去,不如早早将钥匙还了,省的将来李大爷再来找他要。又想起地下室还放着烛台蜡烛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地上还有一个鸡血画的阵图要擦掉,于是钱多多便去水房找了水桶拖布进入地下室中。
地下室本身就有种阴森的感觉,并且因为王文华死亡的阴影,钱多多心里感觉毛毛的。好在灯光很亮,四周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有钱多多自己的影子随着自己拖地的动作一晃一晃。
谁知就在钱多多拖完地的一刹那,他心中刚暗松一口气的一瞬间地下室门突然咣的一声自动关上,紧接着明亮的白炽灯也闪了两下也熄灭了。在灯闪烁的过程中,钱多多分明看到地上多了一个人影,一个不属于他的很细很长的一个影子。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以至于钱多多直到灯光熄灭,整个地下室完全陷入黑暗,他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身处无尽的黑暗,钱多多内心的恐惧已无以复加,他不敢动,不敢回头,甚至将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呼吸声重一点都会引来某些东西的窥伺。
然并卵,一只冰冷僵硬的手缓缓地、轻轻地抚上他的肩头,并在其上温柔的婆娑着。一股寒意瞬间如电流般从肩头传遍全身,冻的他哆嗦不停。钱多多双腿发软,他已经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保持站立了,唯一支撑他不倒下的是双手紧紧抱着的拖把杆。时间就这样持续着,那只手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亲亲抚摸,缓缓婆娑着他的肩头。
钱多多脑中混乱,无数个念头从心中升起,但是在他想明白前又消失不见。忽然,张廷伟在这里讲述四角游戏的场景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中:“好像有人说过这僵硬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