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霜包围着那个孤独的行者,一步一步,地面留下水印。
南星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上了一辆很普通的大巴,早上并没有什么人。司机看了她一眼,浑身依旧是湿的,南星投了币,司机没再说什么。
星星两两的几个人,便启程了。
这是一个长途,中途会经过好几个站,陆陆续续的填着车厢。
南星上下眼皮打架,衣服已经半干了。她要下站的地方还有很长,这中间可以睡一个美美的觉,但是南星不敢睡。
窗外一棵又一棵白杨快速的闪过,像那丢失的流年。
不知何时,感觉座位下陷了一点。
旁边的位子也有人坐了,看来人已经快满了,南星依旧看着窗外,没有看来人。
心中的思绪很是杂乱,像一个大染缸,现在里面什么颜色都有。一切都好像乱糟糟的,夜熙的脸,龙战的脸,龙野的脸,色姐姐的脸……好多人在她的脑子里窜来窜去。
南星觉得脑子很疼,疼得快要爆炸。
疼得旁边的位子换了人,她也没有发现。
大约是太无聊了,又大约是旁边人的目光有些太赤裸裸的看着她,让南星很不爽。
拉上帽子,南星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像一个木偶一样呆滞而执拗的望着窗外。
可是困意也随着无穷无尽的袭来,脑子很是昏沉,可能还是凉的太厉害了。
虽然年轻,也禁不住这样折腾。
深秋之尾的夜晚,空气冷得可以冻死人。可是昨天她还和冰冷的江水来了两次亲密接触,嗯,不作死就不会死。
南星想着,到下个地方随便买点药好了。
不仅脑子疼,嗓子处也开始难受起来。意志力被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南星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脑袋点点点,彻底的垂着了。
旁边的那人看着她点了许久,终于不动了,才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挪动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南星梦到了一大剁稻草堆,被太阳晒得很是酥软暖和,她拱啊拱啊,终于找到了个最舒服的地方,窝着不动了。
看着从肩头滑向他怀里的少年,他正准备扶起“他”,却见少年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然后小脑袋最后在贴着他肚子的地方停住——不动了。
他似笑非笑,一双清浅的眸子本是有隐怒的,此刻却完全发作不出来了。
只泛出淡淡的暖。
很柔和,和温暖,很容易让人沦陷——
那人没有再动南星,像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好般。
在大巴的旁边,不紧不慢的跟着几辆小汽车,他朝外面示意了几眼。
那几辆小汽车便自觉的放慢了速度,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但却依旧是紧跟着大巴。
孤僻的道路上,几辆豪车并肩而驰,那确实是比较拉风……
小汽车中
几个冷面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显然他们刚刚不小心看到了某一幕不该看的东西。
大少爷什么时候准别人接触他了的?还准人睡在他怀里!
更重要的是,那两人相依的样子竟是分外和谐……
和谐的辣眼睛!
竟生出有种被秀恩爱的错觉……
咦~他们想到了什么,那俩可都是男的!
几人迅速摆正姿态,无比严肃的盯着——大巴!
像要从后面把它盯出个洞,看到里面的情形般——
大巴上的人早已经下了,到终点站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的了,可是怀中的少年还没有醒。
那人低下头,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白净的像无尘的瓷玉,正正是——夜熙。
他的眼睛落在南星的衣物上,一个被藏的完全不会被发现的东西。
时隔七年,我怎会再允许你悄无声息的离开?
昨晚送干净的衣物给南星时,他便多留了个心眼。
事实证明这是十分有必要的!
“他”竟然离开的这么快,如果不是衣服里藏的追踪器,夜熙不知道又要过多少年,才能再相遇。
但是让夜熙火大的是,他看起来很吓人吗?为什么这样迫不及待的从他身边逃离——
少年的脸红扑扑的,像可口的苹果。
可是那红晕的光泽有几分不正常,夜熙将手放在南星的额头上。
很烫!
“他”发烧了!
肯定是昨晚被江水浸了寒,一双清眸冷起,他将人抱起下车。
一人迎面而上,正好撞到夜熙怀里的南星。
那人穿着古怪的衣服,一身黄色长袍,背上背着个桃木剑。
神棍一词出现在夜熙的脑海中,南星在睡梦中被撞的闷哼一声。
那人本是看到两个男人,非礼勿视正准备走过,却因为这声闷哼驻足了。
看向夜熙怀中的人,虽然帽子挡住了一点,但是那张脸却依旧被看了个分明。
大惊,“人贩子!我家南小星不是你能动的!”
这声音?夜熙才发现对方是个女人。
而且直接伸出魔爪过来抢南星,夜熙皱眉,女人的手触到了他的手臂。
他很讨厌别人的触碰!
夜熙难得的对女人出手了。
那女人气得快冒烟,大叫着,骂着夜熙人贩子,后面小汽车里的人也随着出现情况,哗啦啦的赶过来。
人多势众便是这么一回事,夜熙冷冷的丢了两个字,“疯子。”
那人气得快哭,最重要的自己被几个大汉挟持住,看着那男人抱着她家南小星一步一步走向车子。
疯狂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