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八月分别为春秋两季之半,二月半为花朝,八月半为月夕。
花朝节,简称花朝,俗称“花神节”、“百花生日”、“花神生日”、“挑菜节”,一般于农历二月初二、二月十二或二月十五举行。
节日期间,人们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称为“踏青“,姑娘们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
各地还有“装狮花“、“放花神灯“等风俗。
山圻的花朝节比起别地又更为热闹,因为花朝节正好赶上首富尹家的千金大小姐尹湘湘的生辰。
每年花朝节,都是尹老爷撒银子的时候。
撒出去的是银子,收获的是祝福。
而对于山圻城的老百姓来说,撒出去的是祝福,收获的是银子。
银子最实惠,所以祝福这种无价又不实用的东西撒多少出去都不可惜。
过了这个生辰,尹湘湘便十六岁了。
二八佳人细马驮,十千美酒渭城歌。
破瓜年纪小腰身。
尹善仁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别提多高兴多自豪了。
今年花朝节上撒的银子是往年的几倍。
临县的百姓又要来讨一杯羹,可是根本进不了山圻城的城门,只能望着城门兴叹。
早知道不该嫌弃山圻的房子贵,早早就该买上一栋迁过来住的。
尹老爷这隔三差五撒银子的,他们还愁不能将买房子的钱赚回去吗?
紧闭的城门口来了一名年轻男子。
他二十出头模样,身穿雨花锦衣衫,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荔枝纹皮带,衬得矫健的身姿越发修长挺拔。
他样貌俊美,且散发强大的气场。
此刻,春日明媚的阳光下,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头微微仰起,看着空无一人的城楼,长若流水的发丝随着微风飒飒而动,严峻的朗目更加清冷和锐利。
“将军!”身后眉目粗犷的随从压低声音呼唤年轻男子,虽然他已被皇帝钦封为平安侯,但随着他征战了七八年的随从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将军。
侯爷,可以是世袭的,可以是封赏的,唯独将军这个称谓是他依靠血汗辛苦挣来的。
“将军,”随从禀报道,“属下已经去城内打探过,今天是山圻首富尹老爷的女儿十六岁的生辰,城内正在举行花朝节,为了不让外县的百姓参与,所以特地关了城门。”
年轻的将军别过头去,他身后的人群正处在怨艾声中。
“早知道就不该犹豫着不买山圻的房子,你看,成了山圻城的人,平常生活多么有趣,这尹家隔三差五就要派银子。”
“不但有银子发,还可以看美人!”
“尹家大小姐如今的美貌在山圻若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莫说山圻了,方圆几百里,也找不出比尹大小姐好看的人。”
“尹大小姐之前还是个小胖妞呢,说瘦就瘦了,我要回去减肥去,争取明年瘦成尹大小姐的身材!”
“你瘦了,也未必瘦成尹大小姐那一张脸。”
“那我回去凑钱,买了山圻的房子,争取明年参加上花朝节,一睹尹大小姐的芳容,总可以了吧。”
……
人群渐渐散去,随从问将军:“将军,我们……”
“城内既然如此热闹,错过了岂不可惜?”
随从的眼睛立即发亮,他还以为他家将军只知道行军打仗,是毫无情趣一个人。
“将军,那我们混进城去吧。”随从看了看紧闭的城门不说话了。
要混进城,也得人家先开城门再说啊。
随从还没在心里想出个对策来,年轻的将军已经脚尖点地,轻轻一跃,飞入了城楼。
随从怔了怔,旋即也飞了上去。
这时这刻,就连守城门的老兵头都去领尹家的银子去了,他们用轻功飞入城内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届时混在街上人流里,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是外来客的。
袁弘德双脚落地,衣袂在风中飘了飘。
旁人望过来,只看见一个悠闲的年轻公子在街边逗留。
随从常铁则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他落地时刚好撞在疾步奔跑过来的老兵头身上。
随着一声“哎哟”,老兵头摔倒在地,怀里的银元宝滚出去老远。
常铁刚想和老兵头道歉,老兵头却一咕噜爬起来捡起银元宝,拿食指放在唇上冲着常铁使劲“嘘”声。
“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刚才没有守门偷偷跑去分尹家的银元宝了,若传到县太爷耳朵里,我这饭碗可就丢了,我一把年纪了,有这份皇粮可吃,就不用看儿子儿媳的脸色了。”
老兵头说得可怜兮兮,常铁只好点点头。
老兵头又抓着常铁说:“小伙子,你不要在这里耍了,赶紧去尹家分银子去吧,尹老爷是大善人,他家的银子花不完,总是分我们小老百姓花花,他有心,我们可不能不领情啊,那样就太没良心了……”
常铁:“……”这是什么逻辑。
“老人家,尹家在哪个方向?”常铁听到有银子可分,还是动了心。
老兵头翻翻白眼,盯着常铁上下打量:“小子,你连尹家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你还是不是山圻人了?”
老兵头的话令常铁脸色微微一变。
而老兵头也突然警觉起来:“小子,你不会不是山圻的人吧?我瞧着你眼生得紧,你从哪里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常铁突然冷声对老兵头道:“如果你胡说八道,我就和县太爷说,你放着城门不守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