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笑了起来,这是她今日进入这御书房后第一次展露笑颜。
虽然已是五十知天命的年纪,长得也只是一般的模样,可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事事顺心让她看上出犹如四十刚刚出头的样子,笑起来也别有一番风韵。
她看着纪氏,笑着说道:“既是如此的话,那这门婚约其实也不作数的吧。只是萧世子和定国公私下定了,却并无婚书和官媒,这可不像是诚心结亲的样子啊。”
纪氏在心里斥骂着,不知道这老妖婆又想打什么主意,面上却一片淡然之色:“太后娘娘这话请恕臣妇不敢认同。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既然臣妇的儿子与定国公定下了此事,并交换了信物,那么就已经是父母之命了。”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看似淡然,实则一直关注她们对话的萧衍,眼里有了微微笑意,“再则,定下婚约时两个孩子实在太小,也用不了官媒。不过,元珍郡主就快及笄了,届时咱们王府自会请官媒上门正式提亲。”
姜太后面上的笑容一滞,眼神凌厉的射向纪氏。
纪氏丝毫不以为意,平平的回看了过去。
永靖帝见此,心里自是不悦。他见镇南王妃总是不接话,心里也是不耐,沉吟片刻,直接说道:“太后的意思是,若是你们两家还并未商议确实,不如由朕给阿衍做一桩媒可好?”
众人皆是一愣。
没有想到永靖帝和姜太后绕了这么一大圈,竟是要与萧衍做媒。
王老爷子和王义听闻此言,心里暗爽,幸灾乐祸的看向陆政行。
之前他们还在担心着,原本镇南王府就与秦家是姻亲,而秦家又和陆家是姻亲,若是镇南王府再与陆家结亲,那三家就是真的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那将是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
这也正是永靖帝所担心的。
虽然他十分相信镇南王府的忠心,可也不愿见到萧家与陆家结了亲。
他未等镇南王府的人开口,就飞快的问道:“你们觉得,朕的定慧公主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神色各不相同。
陆政行是在心里嗤笑。
原以为永靖帝不想他们两家结亲,怎么的也要找一个其他方面和昭儿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的姑娘配与萧衍,结果,却是那个京城人尽皆知的刁蛮公主吗?
被遗忘在角落的王庞则是偷偷的抬起头,嫉恨的看向萧衍。
自己身为四大家族的子孙,却是如此狼狈凄惨,而萧衍一个王府的公子,甚至连世子都不是,却是连公主都要任由他挑了。
越是这般想着,王庞眼中的神色越暗。
镇南王府的人则是神色皆有些复杂。
镇南王虽然不希望孙儿迎娶陆家女儿,但那也只是因为立场问题。单论人,他是认可陆宸希这个姑娘的。
出身氏族,身份高贵,德容言功样样俱全,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可那定慧公主是个什么名声,不提也罢
这般想着,他看向妻子,儿子与儿媳,发现三人的表情难得的一致,似乎是有些嫌弃?
当然是嫌弃。
此时纪氏和秦氏婆媳俩的想法真真是不谋而合。
那定慧公主先不说其他的,就说之前她受伤一事。
那么滚烫的茶水浇在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烫伤的有多严重,而且势必是会留下疤痕的。
她的孙子(儿子)怎么会娶一个那样的姑娘!
更不用说陆宸希是她们从小就认定了的媳妇儿了,根本从未想过更换。
纪氏在心里沉吟着,该如何回答永靖帝这话。
萧衍此时那一直垂着的眼眸却是抬了起来。
他的目光深处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寒意,直直的看向永靖帝,上前一步,掷地有声的说道:“微臣谢过皇上美意。不过,微臣自小就已认定唯一的妻子会是元珍郡主,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
蝗幌萑肓艘黄寂静之中。
气氛有些凝滞,永靖帝的眼中也有着即将涌出的熊熊怒火。
原本在听到萧衍的第一句话时,他还以为他是想通了,愿意迎娶定慧公主的。
可谁知道他竟是站出来拒绝的!
他的父亲、他的祖父都还没人站出来,他一个小辈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拒绝他这个皇帝的意思!
永靖帝就这么怒视着萧衍,没有说话。
一旁却是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打破了此般气氛。
听到这阵轻笑,永靖帝的怒火更甚。
他骤然转头看向正轻笑着看着萧衍的陆政行,沉沉的问道:“定国公此般是在笑什么?可是觉得觉得朕的提议很是可笑?”
陆政行知道永靖帝这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微臣并无此意。不过是心里高兴,因为这个女婿,是微臣府上的了。”
“哼!”一旁的姜太后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
她沉沉的看向纪氏和秦氏,带着压迫的问道:“王妃和世子妃呢?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又转向镇南王和萧澈,“王爷和世子也是这样认为的?”
纪氏和秦氏对视一眼,一致的点了点头:“禀太后娘娘,臣妇也是这样想的。”
萧澈却是笑着睨了儿子一眼,淡淡的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若不是满意陆家姑娘,微臣又怎会在她如此下的时候就与微臣的儿子定下婚约?”
姜太后被萧澈的话一噎,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除了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