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东做慈善的,不仅仅有周赫煊一行人。
中国济生会的特派员张贤清,在青岛和济南都设立了临时收容所,又携带赈灾款到兖、沂州一带放赈。
上海黄以霖、成静生等22人,起成立上海临时义赈会,募款救助鲁南重灾区,还与其他慈幼机构奔赴灾区,收养受灾孤儿。另有上海的济生辉,派人在曲阜疏浚河道,挖河筑堤,防止夏天再生洪灾。
北平、天津,乃至全国的多个慈善团体,也带着善款纷纷前往山东救济灾民。
中国红十字会、红万字会、青年会、华洋义赈会、悟善社、慈悲社、同善局等组织,共同起成立“山东防饥会”,每天都有大量赈灾物资和善款流向山东。
早在年初,东三省对救济山东灾民出了大力。哈尔滨各机构团体,募集了大批高粱红粮,哈尔滨各政府机关人员,无论职务高低,一律停薪五日,这些钱也被用来赈灾。哈尔滨这边的人,很多都是晚清时候闯关东过来的,他们这是在救助山东老乡
因为新任山东省主席孙良诚,以前是冯玉祥的旧部。所以现在冯玉祥也在努力帮忙,不但西北军将士自捐款捐物,冯玉祥还命令河南、陕西等省政府,一旦境内现山东灾民,必须给予全力救助。
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中国从来不缺正义和慈善的力量,民国时期,也并非全。
山东灾情如此牵动国人之心,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太惨了。有些地方已经十室九空,随便在哪个荒郊野外,都能见到快要饿死的灾民。
张宗昌能把山东搞成这副模样,真不愧是民**阀界的一朵奇葩。有他在山东,其他省份的百姓都不想捐款,生怕捐出的银子被张宗昌放进自己腰包。
南京国民政府的威望明显高得多,北伐军一占领山东,全国各地立即踊跃捐款捐物。
周赫煊等人在青岛下船,沿胶济铁路西行至济南,再乘坐马车前往商河县。一路上的情况惨不忍睹,饿殍遍野并非形容词,而是实实在在的生着。
“敞篷”马车上,周赫煊看着三三两两搀扶赶路的灾民,惊讶地问:“怎么这到了济南附近,灾民反而更多了?”
车把式叹息道:“小日本鬼子闹的。以前灾民都往济南跑,现在小日本子占了济南城,啥坏事都干,比张宗昌那个混世魔王还可恶。眼下别说灾民,就连城里的住户,也拖家带口的离开济南。”
孟:“北伐大军有好几十万,怎么就放着济南不管?让日本人在这里胡作非为。”
《大公报》记者陈杰安讽刺的笑道:“放眼整个中国,又有哪位带兵的将领,敢跟日本人动手的?他们啦,也就只会窝里横,遇到洋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小屁孩儿孟学科突然从马车上站起来,臭屁哄哄地说:“等我长大了,就去当将军,把日本人全都赶出中国!”
“给我坐下!”
孟学科刚说完,就被老妈扯回来,逮着屁股一顿乱打。
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此时,车把式突然勒马停车,前头被堵住了。
周赫煊跳下车往前走去,却见前面停着两辆马车、三辆牛车。其中一辆车的车轴坏了,路边站着些男男女女,甚至还有一个外国人。
“你们好,需要帮忙吗?”周赫煊问。
“不用,很快就修好,”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回话说,“你好,我是山东防饥会聂正清,这些都是我们的会友。那位洋人朋友叫哈雷特·阿班,是《纽约时报》的记者。”
“我是天津济民会周赫煊,很高兴认识各位。”周赫煊笑道。他确实代表着天津济民会,这次还带了2ooo元的济民会赈灾款来。
周赫煊一报姓名,对方立即就轰动了,全都朝他涌过来。
“你就是写《大国崛起》的周先生?”
“我看过你的《狗官》,写得真好!”
“周先生,你也来赈灾吗?”
“周先生……”
就连那个洋人记者都跑过来,热情地握着周赫煊的手说:“周,我早就想采访你了!”
哈雷特·阿班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他在美国报界地位极高,在美国多家报纸任职过,甚至做到了报社总编的位置。可他偏偏“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日子”,突奇想,要到远东来闯一闯天下。
“你好,阿班先生。”周赫煊高兴地说,他当然也知道这个美国记者。
或者说,熟读民国史的人,都应该对哈雷特·阿班有印象。
此君乃《纽约时报》席驻华记者,历史上曾报道过广州革命、北伐、东北易帜、中原大战、中东路事件、济南惨案、九一八、西安事变……这些生在民国的大事,都是由他传递到《纽约时报》,传递给全球大众,甚至他的报道能够影响各国的政界决策和外交方略。
民国时期的西方记者极多,却没有谁能和阿班相比。他后来的居所,位于上海百脑汇大厦顶层,手下记者、助理和仆役成群,出入都坐最新款的豪华轿车,身边必有保镖伴随。中、日、英、美、苏等国在华高层,无不将他奉为上宾。
然而,拥有如此高的地位和财富,每当遇到大事,阿班必然亲赴现场采访,甚至跑到战场上感受炮火。
这家伙是个冒险分子,为了采访新闻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车把式修车的时候,哈雷特·阿班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点上香烟说:“周,你知道吗?帮你出版《大国崛起》的那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