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走,是因为王三看到了那当日给自己留下极深印象的绸缎男子,只是二人隔着人群,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而已,此刻此地人群渐渐疏散,那绸缎男子同样走出广场,没有了人群遮挡,若是自己贸然跟着旁人前进,难免不会被他注意到。
此人给他的感觉太过危险,虽不是内门弟子,可在外门想必也是数一数二之人,且如今情况特殊,剑煞之行战事将起,他不是没想过不去,毕竟剑煞渊仅听传闻,便知晓此行必定凶险。
甚至若是换个人来传达消息,他也不会如此心急,因他有乳液在手,只要灵石足够,境界突破便可犹如喝水吃饭,轻松无比,何必冒此危险,去挣这场造化。
但即是传自任红凌之口,且她方才对自己的无视,更是想到了那雨半生的集天地光芒于一身的完美,深深的刺激了王三,结合着灵石极难获得,纵然他有乳液,可内心忌惮之下,也不敢再次换取灵石,这一切,让他知晓,若是想要尽快提升境界,剑煞之行,自己不得不去!
前世的他,只有二十二岁,还只是个愣头青,虽说常在人群中混迹,可从未谈过恋爱,不懂女人心思,如他今日不知晓任红凌对他到底态度如何一样,可既然弄不清楚,且自己如今还没有资格,那索性不再思考,唯有让自己强大起来!
这,就是他王三!
深吸口气,王三压下心中情绪,环顾四周见人已大多离去,唯有十几人两两交谈,没有迟疑,向着屋舍疾驰,时间不久,便回到外门屋舍。
在他回到洞府后不久,于魔血峰上段存在了一处洞府,这座洞府极为平凡,从外面看起来与普通内门弟子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若是走进洞府,可以看到其内装饰也不曾繁华,只有一套石桌椅,和一座石床。
此刻在这洞府内,于黑色的石床上,有一老者盘膝而作,这老者面相苍老,脸上皱纹密布,身躯之佝偻,尽管如今盘坐依旧能够一眼看出,在他的前方空地上,有一男子静静跪拜。
这男子一身绸缎衣衫,相貌俊朗的面庞上如今有着恭敬,不时抬头看向石床上的老者时,目中有着恐惧闪过,此刻没有言语,低头中跪拜,使得这洞府内安静的,几乎能听到那佝偻老者平缓的呼吸。
但这寂静没有持续太久,当石床上老者双眼开阖时,目中有精芒猛地爆发,张开嘴时洞府内已有声音回荡。
“你可还曾记得,如今距离你当年认祖归宗时已有几年?”
这声音低沉,徐徐回荡时让绸缎男子身子一颤,目中闪过一丝恐惧,立刻恭敬答道。
“已有五年。”
“这五年来,你对你如今的自己……可否满意?”又是一声询问,老者面无表情,没有看向眼前的绸缎男子,反倒是目光落在了远处,似可以穿透洞府墙壁,看到这绸缎男子,甚至于炼体一境所看不到的东西。
“当年父亲在我于杂役处危难时救下,并放过那危及我性命之人,并非是真饶他性命,而是要我日后自己手刃仇人,以此来稳固道心,后来我也的确做到,心境更上一层,修为同样突破,此为父亲的大智!
更是今后把我带到外门,对我多加历练,时常指点修炼之事,丹药资源消耗无数,不曾间断,短短四年就达到如今的炼体六层巅峰,在旁人眼里为天之骄子,威震尸峰,名扬外门,此为父亲的大爱!
至于是否满意,我个人认为,在父亲的指导下,应还算是可以。”
绸缎男子一口气说完,在说起对自己的评价时,他犹豫了一下,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似乎觉得没有问题,方才迟疑中开口,此刻说完,偷偷的看了一眼那老者,发现他没有看着自己,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低下了头。
洞府内再次陷入了寂静,这寂静让绸缎男子心神不宁,可却不敢开口过问,只能继续低头,但他目中已有焦虑,越来越难以隐藏。
这寂静没有持续太久,石床上的老者似直至此刻才缓过神来,至于方才那绸缎男子所说之话他根本没有听到,更别说放在心上,此刻目光微移,落在了那男子的身上,深深的看着,好半晌后在缓缓开口:
“可我,对你很失望。”
声音平淡,透出一股沧桑的同时,更有一丝讥讽落在那下方男子耳中,让他脑海轰鸣中,身子颤抖,脸色苍白的抬起了头,目中露出不解的看向了上方的老者,可却不敢询问到底为什么。
“剑煞渊,你此次前去,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表现不能让我满意,自行废去修为,不用再回魔煞宗了,从此之后安安心心的做个凡人,你我之情,从此消失。”
“父亲!”
绸缎男子猛地睁大了眼,本就苍白的脸变得如金纸一般,目中的焦虑再也隐藏不住,更有强烈的恐惧迸发开来,死死的盯着上方的老者。
可渐渐的,直到他目中已有血丝,深深弥漫之时,看着他父亲早已闭上的双眼,他惨笑一声,脸上露出对自己的嘲讽,摇了摇头,身子疲惫中走出了洞府。
可却在走出洞府前的一刻,他忽然转过身来,狠狠一咬牙。
“父亲,若我能拿到令你满意之物,您是否能真正的认可我?”
“若能令我满意,此事可以”
老者没有睁眼,淡淡开口。
这答案说出时,那绸缎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洞府时,脑海内浮现出王三的模样。
在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