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空,像极了人儿的眼眸,深邃悠远,别有一番滋味。
南宫凌飞褪去了面具,此时正披着一件裘毛大衣,半坐半躺在椅子上,双眼半睁半闭,委实舒坦。
“人啊,一旦和猫猫狗狗走的近了,身上难免就会招惹上一股子躁味。”南宫凌飞睁开眼睛,一边说着,一边儿还不忘用手掸上一掸,好似真的有股味道一样。
一个套着黑袍的身影,整个人都被掩藏在了里面,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终是忍不住伸手轻嗅了一番,果然,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可是转念想想,如果不是这样,那恐怕早就已经被识破了罢。
他和诸葛轩对视一眼,然后便轻唤一声,“殿下。”听这嗓音,原来是千面郎君。
“说说吧。”后者只是淡淡地开口,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千面郎君无奈,只能又看向了诸葛轩,希冀对方能够给他点提示。
幸而诸葛轩实在,朝着他挤眉弄眼。
“嗯?”只是躺在椅子上的家伙俨然察觉到了什么,睁开双眸,端正了坐姿,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千面郎君。
黑袍的宽大足以塞下三个人,所以饶是在点亮了烛火的房间,也无法窥见千面郎君的面容。
“不知殿下所言何事?”从黑袍里传出来一句话,声音似鬼魅无形,更像幽灵般空洞。
“这得问你自己,今天早朝上的事你作何解释?”南宫凌飞的声音透着不悦和气恼。
一旁的诸葛轩则是轻轻冷笑一声,心中暗爽。
“有何解释?”只听得千面郎君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声。
“你…”听得南宫凌飞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右手食指伸的老长。
一旁的诸葛轩也是皱着眉头,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这样说。
“殿下。”前一刻还紧绷的气氛,下一刻就被这句略带求饶语气的“殿下”二字给缓和了不少。
南宫凌飞复而坐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千面郎君能够说出个什么来,难不成还能给说的天花乱坠喽。
“殿下,您可是在为今日早朝的事生气?”
“千面郎君,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擅自做主,事先都不通禀我一声了,”
虽然被对方说中了,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怎么都要把架子端起来。
“殿下,您糊涂啊。”黑袍里面悠悠地传出来一句,语气有些愤然和斥责。
这次难得的南宫凌飞没有发作,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千面郎君,殿下面前,提醒你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可是显忠心和表明立场的好机会,诸葛轩赶紧开口说道,说完还不忘瞧瞧披戴着裘衣的身影。
只见南宫凌飞依旧面无表情,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这倒是让诸葛轩有些看不懂了。
“你倒是说说,我糊涂在哪儿了?”南宫凌飞饶有兴致地开口说道,看得出来,是在暗暗隐忍。
“殿下,许家在天元的地位举足轻重,再加上三省六部中皆有人与之交好,可谓是根深蒂固,如果能够收了他的兵权,那就等于是卸去了他一只臂膀,这对我们而言,是莫大的好事。”
南宫凌飞微微颔首,这其中的意义自然是深远无比,他也清楚得很,可是正因为如此,这哪是你随随便便说打压就能打压的了的,更何况你现在是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脱的一干二净。
“今天想要夺下他的兵权,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此一来,经过早上的酝酿和沉淀,恐怕现在此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定然是有了许多版本。”
听到这里,诸葛轩眉头转间舒展,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你的意思是先给他捶捶背,敲敲腿,等待时机一到,就彻底将他灭了?”南宫凌飞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诸葛轩也盯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不错,既然我们拔不起一棵参天大树,那么我们就先在它四周松土,等到时机一到,只需轻轻一脚,便能让它连根死去。”千面郎君说出了心中的计较。
天元,除了女帝龙嫣然,余下的,自然就是以许储为首的阁老和三省六部。
和皇叔龙星野皇家嫡系势力,以及其他一些保持中立,不参与党派之争的官吏。
“如此说来,今天是将这许储一派给完完全全得罪了。”南宫凌飞似有所感。
“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们要成大事,首先就必须除掉许储的同党。”黑袍下的声音波澜不惊,显得很是镇定自若。
最后,南宫凌飞也没了主意,“但是,你记住,不管如何,以后诸事都需提前知会我一声。”
“是。”千面郎君只是道一声,声称自己明白了。
南宫凌飞,千面郎君,诸葛轩,三人同处于一起,自然少了谁都是不行的。
欲要除掉对手,首先要做的,就是斩除其羽翼,而无论是许储一派,还是龙星野一族,都是天元的国之重臣。
千面郎君做的倒也并非全然不对,诚然如他所言,他只是将时间往前提了提,让它更早发生罢了。
但是这其中就有一个道理,那就是名义上南宫凌飞所在的南楚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所以于情于理,南宫凌飞都需要他给出一个态度。
这才是他此次将对方连夜传唤过来的原因,要让他知道,大家虽然是合作伙伴关系,但是究竟谁才是主,谁才是仆。
今晚南宫凌飞大晚上的特地将千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