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茉儿走到了廊檐的拐角处,然后继续往前走,因为有了前一次的经历,这一次,她反而并不害怕,也没有了之前的惊奇,所以从前院到后院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这一次她走得并不漫长。
下一个拐角就到了,答案就在前方,苏茉儿往前站定,前一秒微闭的双眼这一秒终于睁了开来,可是眼前空白一片的场景始终让她有点失落。
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在梦中见到的场景应该是出现在夏天的,夏季女贞花开,也算是一个收获吧。
随后苏茉儿便从后院退出来,这时花子期也正从里屋走了出来,在庭院中拿着水壶给女贞花浇水,他还是一袭干净的白衣,一头披肩乌发自从剃发令颁布后,也束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拖在脑后,不得不说,清朝发型还真是考验颜值最残酷的发型,而花子期正好经受住了考验。
花子期也正好看到了苏茉儿,于是抬头绽放出俊美的笑容,“你好长时间不来了,我以为你要忘记这里了。”
“这几年宫里发生过太多的事,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出来,所以今天一得空,我就赶过来看你们了。”
其实苏茉儿这次是来跟花子期他们告别的,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见他们了,漫长而暗潮涌动的皇宫大内生活已经把她磨练得身心俱疲,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家,想宋为念,她忽然发现,原来没有宋为念的地方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乏味。
所以,她想结束这次的穿越,就按照宸妃临终前偷偷告诉她的那个方法,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去尝试一下,如果成功了,她就不再回来,万一失败了,索性也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些是她出发前就想好的,所以出门前她特意带上了那条准备已久的百米绳索,就以落霞山作为她告别大清的基地,走之前,顺便去花子期的宅子中最后看一眼这位故友,这就是她的打算,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花子期把水壶放下,洗了洗手,然后用毛巾擦干净,之后便转身把茶具搬了出来。
“今天你想喝什么茶?这里什么都有,只要你想得到的,我一定煮给你喝。”花子期嘴角的弧度非常完美。
“我今天不想喝茶。”
“哦?”
“我想喝酒。”
“看来,今天是有心事啊。”
“这也能看出来吗?”
“很简单,我只要随便一猜,你若承认了,那我岂不是猜对了?”花子期狡黠的一笑,露出一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仿佛洒出的阳光。
“油嘴滑舌,我道是你懂读心术,神机妙算,原来却是使诈。”
“只要能让你笑,我做一回恶人又何妨?”
“但好像,笑的人是你,不是我吧?”
这下轮到花子期尴尬了,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好转身进去拿酒。
不一会儿便端出十几个酒壶,每一个酒壶装的都是不一样的酒,一一摆在他和苏茉儿面前,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一壶一壶地试酒,都是刚酿好不久的美酒,有的带着花香,有的带着果香,还有的带着五谷杂粮香,有的香味让人猜不出原料。
“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春寒料峭之时,这里到处都还是冬日的素萧,仿若一片荒凉之地,如今已是花开满庭,漫山遍野苍翠欲滴,若不是因为来过,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地方。”
“庭院里种花倒是我的乐趣,因为我最喜欢的花是女贞,她就像窈窕的玉女,兰心蕙性,温雅含蓄,刚好,莫召奴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所以除了种花,她还在外面种了各种蔬菜,一年到头,新鲜蔬菜不断,都是她的功劳。”
“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可是关系越发微妙了哦,连召奴都不再叫你公子,而是唤你一声子期,你可知一个女子在唤一个男子乳名时,意味着什么吗?”
花子期举杯欲饮还休,却被苏茉儿这么一问,给生生的憋了回去,他无法回答苏茉儿这个问题,因为这正是他无法直视和面对的问题,所以这时候他只是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
“意味着她已经把自己当作了你的人,你的妻子,你可以有梦想,有所谓的使命,可是谁又规定了志在四方和成家立业就一定冲突了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说的没错,这几年,我们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也改变了我许多看法,曾经的我以为既然自己不能给别人安定的生活,那就不要闯入别人的生活,如你所说,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花子期往苏茉儿和自己的酒杯里又斟上了酒,这时莫召奴摘了一篮子的新鲜蔬菜回来,刚放下菜,她又转身跑去墙根下左敲敲右敲敲,然后选中了一个西瓜摘了下来,切好后摆成漂亮的水果阵,端了上来,自己也坐了下来。
“你来的真是时候,我们正在说你俩的变化,花子期刚刚说到你们之间经历过一件事,才促成了现在的局面,到底是什么事啊?”
莫召奴突然害羞起来,“你还是,让他来说吧。”
“算起来,那还是崇德年间的事了,不过也就五年前,那把湛卢剑还是被人寻到了踪迹,摸上了我们家,那是一个飘着雾气黑沉沉的夜晚,我们都已经睡下了……”花子期的回忆倒退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通过多年的追踪,终于查到了湛卢剑的下落,他们都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