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水,倾盆而下,激溅在身躯上,温热而又寒冷刺骨……
深坑之中的焦欲伤口不断渗出血液,又不断被雨水冲刷,混合着雨水.流进黑色的土地当中,不算宽广的手臂紧紧搂着瞿莹已经失去血色的身躯。
“焦欲……对不…起…我骗了你…直到我马上就要死了…也是在骗你…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一切都是一个女人,最狠毒的计谋…为了给远在天国的爹娘,讨一个公道…但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你……”瞿莹牙齿不停的打着寒战,惨白的脸上混杂着淤泥,留下两滴无比晶莹和耀眼的泪滴。
“为什么选择送……死?”焦欲闭着眼,.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瞿莹的小手,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有刻骨铭心的恨意……但是你不能死…焦欲…记着你还有我最后夙愿,有我父母等着超度的灵魂…有我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声音……”瞿莹嘴角流淌着血液,瞳孔慢慢扩散。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瞿莹眼睛缓慢的闭上,嘴角还残留着有些残酷的幸福微笑,灵魂去了她口中所说的纯净天国,焦欲沒有呐喊,沒有激动的悲伤,怔怔望着天空和那被铁锹不断铲下的黑土。
“快点整,埋完回家睡觉。”一个壮汉擦着脸上的雨水,不停的挥舞着铁锹。
“整滴还挺感人……!”另一个壮汉说了一句,擦了擦眼角,咬着牙,继续撅着黑土。
“啪”
“谁拍我?”一个壮汉骂骂咧咧的耸了耸肩膀.
“埋我兄弟,挺过瘾?”一个深沉的声音出现在壮汉的耳旁。
壮汉愣了一下,茫然一回头,蓬的一声,一根铁棍子直接抽在脸上,数颗门牙,应声而飞,整个嘴好似都被抽的凹了进去。
“其他三个壮汉猛然回头扬起铁锹,就要动手,眼睛瞪的猩红的孟子凡直接将短刀顶在一个壮汉的嘴里,另外两个壮汉被无数的砍刀架住了脖子。
“谁的人?”孟子凡面无表情的冲着壮汉问了一句。
“我大哥是牛瑜。”壮汉含胡不清地说了一句。
孟子凡看着跪满脸惊恐的壮汉,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他几秒,随后一扭头,将短刀扔给岳魁,噗通一声跳进了满是淤泥的深坑。
“孟爷…孟爷……!”焦欲看着孟子凡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你要死了我会很伤心,会很难过,会杀人很多人。”孟子凡看着焦欲,一边平静的说着,一边费力的背着焦欲,在岳魁的拉扯下,爬出了深坑。
“……我不会死…我要给我媳妇…报仇……”焦欲趴在孟子凡后背上,闭着眼睛,直愣愣的说道。
“出去两天,都混上媳妇了?你爱她么?”孟子凡穿过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泞的土路上,同样瘦弱的身体摇晃的托起焦欲的身躯。
“很爱……!”焦欲声音微弱,吐字不清的说道。
“他长的漂亮么?”
“很漂亮……”
“呵呵,那我完了,二姨太沒了……”
“别骗我了……你对我沒感觉,我知道……!”
“…挺过这次,咬牙坚持过來,我跟你结婚。”
“晚了…我心里…有人了…!”
孟子凡全身被雨水浸透,摇曳的走在雨中,眼珠通红,和鸡肠的对话,仿佛平常的嬉闹,但是身后的二十多人,沒有一人愿意插嘴打破这种看似嬉闹,让人无法理解的对白。
与此同时,偏头县通往魏家庄的大道上,张乡德驾着马车,一脸幸福模样,他哼着小曲,而魏春娇坐在车蓬里,数着从江南买来的东西,如何分给自已的哥哥和朋友。
晚上,怡红院灯火辉煌,不时传来嘻闹之声。王金童带着詹天养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就有两个姑娘走了过来,笑道:“大爷,快里边请。”
“找个朋友,你忙吧,不用招呼我。”王金童支开姑娘,看了一眼大厅内的一张桌子旁,正在跟好几个老娘们扯犊的曹子杰,曹子杰点了一下头,背着手,右手比划出了一组数字。
王金童点了点头,直接带着詹天养,奔着楼梯慢慢走去,走到三楼,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王金童微笑着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屋内喊道。
“姐,我是楼下大茶壶,给大爷倒点茶水。”
“还挺会來事儿,等会。”娇滴滴的声音再次说了一句,随后等了不到一分钟,屋内传出一阵脚步声,门缝开启的一刹那,王金童猛然转身,对着她的身体一点,对方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
王金童走进屋内,正看到一个壮汉坐在床上,要下地取墙上的配刀,王金童上前一步,按着壮汉的脑袋,将刀尖顶在他脖上。
“认识我么?”王金童死死盯着他,咬着牙问道。
“霍老大赌场的王金童?”
“说说吧,我媳妇让你们抓哪去了?”王金童平静无比的问道。
“王金童,混到咱们这个层次,沒有一个傻子,都是明白人,你不用用对付小混的方法对付我,我也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能告诉你的,你问啥我说啥,不能告诉你的,你打死我也沒用,明白么。”牛瑜被顶着喉咙,但很平静。
“于海山去哪了?”王金童昏迷了三天,醒过來之后,一直就沒再睡,眼睛里全是通红血丝,脸色有一抹病态的惨白,有点渗人。
牛瑜看着王金童缓缓道:“沈中豪被砍,然后我们跟你们合谈以后,于海山让我们暂时都别抛投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