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九年,南宋皇帝宋高宗向金国纳税称臣。一年后,金国撕毁和约,派兀术为帅,大举进攻南宋。抗金名将岳飞率兵迎敌,连胜数役,先后收复了失陷的颖昌陈州郑州等地,金兀术只得退守郾城。
择日再战,金兀术尽谴精锐之师“拐子马”,士兵马匹均是身披铁甲,刀枪箭矢难以伤之。不料想岳飞很快想出破敌之策,以“钩镰枪”大破“拐子马”。此役过后,岳飞趁胜追击,一路将金兀术逼退到距离开封只有四十多里的朱仙镇,眼看便可直捣黄龙府,解救出被金国幽禁的靖康二帝,时绍兴十年九月。
“唰唰唰”数道烈日骄阳般的剑光亮起,同时分刺三名黑衣蒙面人。三个人俱都是默不做声,身上剑痕累累。只见左右两人齐齐出剑,剑尖交错搭在一起,阻住了迎面而来的剑光,居中那人便挥剑直刺。
赵东方手腕一垂,剑柄朝下,点在了那刺来的剑身上,然后剑势不停,顺手又是三道耀眼的剑光刺出。他虽然没有受伤,但后背肩膀的衣袖之上,也是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这一次他不再讲究招式变化,数十年性命苦修的正阳真气喷薄而出,他与这三人交手已有大半个时辰了,这三个人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若非他日照东方的正阳决乃是独步江湖的绝技,再加上经验丰富,恐怕也该是满身的伤痕了。
“当当”声中,赵东方的日照剑一一与那三名蒙面人的剑身相交,正阳真气跟着传递过去。三名蒙面人顿时浑身一抖,只觉得手掌之上炽热难挡,就连手中的长剑都似乎变成了一根烧红了的铁尺,禁不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后翻跃出了墙外,落荒而逃。
赵东方收起日照剑,也不追赶,只是大口喘息起来,这一剑几乎耗尽他大半的功力。他调息运转,渐渐的平息下来,便觉得全身上下是又酸又痛,不禁苦笑起来。
当日李府的小公子李修缘出生之时,便有那飞云掌华翼飞前来刺杀,如今不知不觉十多年过去了。但这十多年却颇不平静,多则月余,少则半月,便会有人杀上门来,而以赵东方的武功见识,也无法辨别出这些人的来历。不得己之下,赵东方几乎动用了自己的所有路数,但仍然是只能查出,前来刺杀李修缘的人中,有一些是来自金国。其他的均无从查起,即使是他擒住了一两个活口,也问不出什么,被他擒住之人无一都是自尽身亡。久而久之,赵东方也就懒得追问,只求杀退来敌即可。
但最近这几年,前来刺杀的人手中,高手越来越多,赵东方这些年来几乎每月都大小数战,功力虽然愈加的深厚,但仍然有些时候难敌对手,不过好在每当他遇险不敌之时,总会有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高人出手相救,只是无论赵东方如何的出言请求,也始终不曾有人出面相见。赵东方无奈,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也就只能尽一己之力,力保李府上下不受侵扰。这十多年下来,李府中人竟然无一人知晓,隔三差五的便有人登门拜访,这李府的后院便如那西街的集市一般,时常的有人光顾。
赵东方回房换了一件衣服,那柄日照剑也不知被他藏在了何处。背着手似是散步一般走进了后花园之中。此时已是金秋九月,夕阳西沉,橘黄色的晚霞映照在院子里,平添了几分苍茫与萧杀之意,绕过假山的墙角处栽了株果树,枝叶飘黄,片片的在晚风中飞舞,在那秋意里增加了一分沉甸甸收获的意味。
赵东方心中略起感慨,冷不防“砰”的一声与人撞了个满怀,他抬头一看,却是李茂春,手捧着一卷书册,正读得入神。与赵东方撞在一起,他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赵东方,忽然微微一怔,说道:“东方,你身上有杀气,唔,你是习武之人倒也难怪。可惜你终究还是江湖中人,否则此刻朝廷正值抗金之际,听闻那岳飞岳鹏举乃是识才爱将之人,不然你可至他帐下一展身手。”说完这句话,他又将心神重新投入到手中的书卷上,摇头晃脑的向前走去。
赵东方忍不住摇头苦笑,李茂春自退朝归隐之后,每日里读书为乐,过得甚是逍遥,他似是已看破世情,初时还不断的督促李修缘勤修学业,期望李修缘能重振他李家的功名,但慢慢的便任由李修缘凭着自己的喜好玩耍,不管李修缘如何的顽皮胡闹,他都是一概的纵容,用溺爱说之,实不为过。
想起李修缘,赵东方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修缘之名乃是天台县国清寺性空大师所取,那性空大师随后也将李修缘收做了记名弟子。或许那李修缘真的与佛门有缘,若论天资聪颖,李修缘实是他生平仅见,但那李修缘虽然对四书五经过目不忘,却似乎并不上心,反而对那些李夫人房中的佛经更感兴趣。
李夫人一心向佛,中年得子之后更是心诚,房中的经书自然是不少,那性空大师也是时常的送来许多,李修缘熟读诸子百家外,便是手持一卷经文研读。但他却从不与人谈论,赵东方有时问起,他也只是微笑不语,也不知是否真个看得懂。但是好在李修缘并没有学那和尚般,参禅打坐,否则赵东方便要怀疑他未及成年,就跑到国清寺中出家去了。
但李修缘却也因此多了一份同龄人所没有的空灵,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看上去有一种大度,如云卷云舒般的飘逸,也使得李修缘显得很是老成。赵东方自是无暇去读那些佛经典籍,但也听说过佛家素来讲究四大皆空诸般随缘,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