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木金坛”本就是张默昌的法器,祭炼之后也有温养魂魄的妙用,故而梅三娘显露了身形之后,便察觉那浓郁的阴气令通体舒泰,不由得环目四盼,便是动容不已。
近有那身穿甲胄的一众厉鬼傲立于空中,为首的“女将”更是劲节竹翠,傲骨梅馨,容貌不但是秀美绝伦,看似娇弱的身躯却是阴寒之极,飒爽之余更显挥斥方遒,手持长枪当前一立,便是犹如璀璨的星辰令人不敢逼视。
待瞧见那一朵与天地间盛开的黑暗之花,与其深不知几何的深渊中生长,梅三娘心中更是激荡不已,双眼之中禁不住浮现了希冀与祈盼的神采,忙不迭的侧身行礼,怯意却是恭敬的说道:“枉死之人梅三娘……”
“聒噪!”左疏影漠然的瞥了一眼这不知何处的野鬼,卑贱之身却不分尊卑,胆敢擅自开言,便不悦的打断了梅三娘的礼数。
梅三娘本就是杭州青楼中的花魁,多年迎来送往自然识得眉高眼低,怎敢与这九幽涧中造次,眼见这“女将”颜面不悦,便噤若寒蝉的退下了几步,甚至不敢相谢包文正的万里相送。
“念在你送这野鬼前来我九幽涧,今日便饶过你的性命,滚吧!”
左疏影那清冷的神色一如适才,眼眸之中的杀气却略有转圜,长枪在手携万千厉鬼的威势俯视这御剑而来的正道修士,以倨傲的口吻冷笑着说道。
包文正本就是胸有丘壑之人,自不会将这羞辱放在心上,但若是就此离去,连九幽娘娘当面都未曾见到,这诸般算计岂不是前功尽弃。
“姑娘倒是好大的口气,我包文正的性命又岂是你想拿,便能取走的!”
虽是身陷重围,更是与这九幽涧之前,有万千厉鬼虎视眈眈,却也不容包文正心有退却之念,故而唯有一副孤傲的做派,放声长啸喝道。
“文正?这谥号但是不俗,既然口出狂言,本姑娘不妨让你实至名归,自此与这九幽涧中由我驱策!”
左疏影那秀美绝伦的面颊上却是流露出了癫狂与贪婪之意,那猩红的樱舌轻抿银牙,美目之中的红光乍现,手持长枪缓缓的飘了上前,乍起阴风阵阵那惨烈的战意更是升腾而起。
“诛!”
“诛!”
“诛!”
军阵之中百年恶鬼为兵,凝形固体的厉鬼为将,本就是被戾气和怨气遮掩了神智,听闻大统领左疏影再次持枪邀战,皆是面色狰狞兴起鬼哭狼嚎之声,远远的回荡开去。
好一朵娇艳的玫瑰,倒是有些棘手,若施展重手误伤,必然交恶与九幽涧,届时与九幽娘娘面前自是多生枝节。
“小姑娘,伶牙俐齿终究无用,不妨前来一战!”
包文正面显揶揄之色,以极为轻蔑的口吻说来,却已然掐动剑诀,足下的“青鸾祁仙剑”瞬息分出六道剑光夭娆飞舞,已然将周身护住。
“咯咯!”
左疏影那娇弱的身躯上顿时升起无匹的战意,秀美绝伦的面颊上更是肃穆之极,双眸之中分明乍起了凝重的色彩,与这九幽涧本就是难逢对手,此刻有来敌挑衅,自是见猎心喜。
漆黑的长枪当胸刺出,与空中嗡嗡作响宛如巨蟒择人而噬,长枪牵引着“黑暗之花”的数道黑芒,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左疏影白皙的面颊寒意更深,眉宇间的烙印更加赤红,及腰长发飘舞更是杀气腾腾,便是出手不容情!
“攥簇五行,以法为凭,微匿大道,御剑斩灵!”
包文正将心中的杂念尽数驱散,与这九幽涧之中既与千年狐妖梅绛雪掠阵,春三十娘更是远在百莽山祭炼妖枪“戳天”,唯有以一己之力折服这“女将”,方能有当面九幽娘娘的机会,再不济还有春三十娘所赠的保命之物,一旦用出自是性命无忧,便将《裂天剑典》的第一剑施展出来。
六道剑光瞬息融为一体,一柄晶莹柔润,薄如蝉翼的长剑便与身前浮空而立,包文正举轻若重的托起“青鸾祁仙剑”,那剑身之上已然光华大作,凌厉的剑意只欲裂天碎地,牵引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凝聚与剑身之上,更显五彩斑斓那一声清澈嘹亮的青鸾鸣叫之声响彻寰宇……
“第一枪!”
左疏影那逝若流星的身躯凭空生出六道,将包文正团团合围,皆是一般无二的手持长枪当胸扎去,皆是杀气腾腾,竟是分不清真伪。
与这电光火石之间,包文正虽惊不骇携“青鸾祁仙剑”之威,便直斩这迎面而来的一道身形,意欲凭借剑光的凌厉和无匹破出重围。
那一道身批鱼鳞甲胄的娇弱身躯,犹如镜花水月一般化为了泡影,而毗邻的那一道身形却是灵动起来,长枪之速平增数倍,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贴上包文正那剑光瞬息远去。
璀璨的剑光犹如星辰一般孤洁而森寒,夭娆灵动不断地盘旋飞舞,便是如花间蝴蝶翩姗不定,难以捉摸轨迹,与这九幽涧的黑暗之花前纵横驰骋。
左疏影如影随形,那一柄长枪吞吐着乌光直刺包文正的剑光某一处,也是犹如花间蝴蝶相互嬉戏,更是近在咫尺。
这一白一黑两道光华瞬息东去不见了踪迹,又瞬息往返远遁到了西方,宛如太极阴阳鱼一般相互萦绕,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空旷,但有孤魂野鬼不及躲避,便是化作了齑粉,而后融入那黑暗之花中。
“嗵!”
一黑一白两道光华不知何时已然交融与一处,霎时间迸射轰鸣巨响振聋发聩,那光华碎裂溅射开去,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