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的茶香随着雾气萦绕,与那白玉桌案之上随着微风飘散,明珠的光晕将宫阙辉映的纤细可辨,“水雾”身穿淡绿色的罗裙与远处侧立,面色清冷自不敢随意出言,随侍左右不敢有半点疏忽懈怠。
包文正故作困乏的蜷手为支,与桌案之前假寐,虽明知春三十娘今夜必定与左月素彻夜畅谈,却依旧与此处静候伊人的回来,便是要令春三十娘知晓自家情真,再无半点心疑。
分则两弊,合则两利,百莽山与九幽涧结盟已经是势在必行,只要能确保百莽山万妖出动,令阴曹地府征剿九幽涧功败垂成,那么系统任务“妖妻鬼妾战黑山”就不远矣。
然而挟持十万生灵此举,必定是生灵涂炭,引来正道五仙门倾巢而出乃是意料中事……
百莽山一旦陈兵九幽涧,与九幽娘娘结盟一事便是昭然若揭,黑山老妖又怎会冷眼旁观,也必定闻风而动。
还有那阴曹地府的天师钟馗,携地府的至宝“生死簿”,率领阴兵前来更是意欲毕其功于一役……
“水雾,你自去歇息吧……”包文正睡眼惺忪的遥望了一眼宫阙之外,春三十娘果然未曾回转,心中反而有些释怀,故作惊愕的瞧着那不远处侧首而立的“水雾”,那曾胁迫燕赤霞交“乾坤借法”的可人儿,面颊浮现了笑意淡声说道。
“公子,水雾告退……”那明媚动人的侍女水雾侧身行礼后,便轻转莲步退了下去。
宫阙之内再无一人,自始包文正的眉宇之间才浮现了阴霾,透过那窗栏的缝隙遥望那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华一泻千里,为这绵延起伏的百莽山披上了神秘的面纱,随着一声叹息,如历经沧桑的迟暮老人,衰老了许多,更是说不出的孤寂……
以十万生灵的生死为筹码,只为了返回绣玉谷移花宫,这代价也未免有些太大了。
若是借“妖妻鬼妾战黑山”之际,将这方世界的妖魔鬼怪尽数诛绝,肃清这朗朗乾坤,则又另当别论……
“官人……”
那清灵的语调自远处响起,那媚姿艳逸
的身形袅袅而来,一袭红衣尽显风华绝代,语笑嫣然之际却是说不出的情深似海,美目之中顾盼生姿,暗香浮动已然扑到了包文正的怀中。
“你怎会只身前往九幽涧,若是有个好歹,可教为妻何以自处……”春三十娘感触颇深,幽幽的说来,哪里还有半分恣意妄为与挥斥方遒的气息。
“我与兰若寺中曾目睹黑山老妖的神通,这不是怕你有所损伤……”包文正紧紧相拥着春三十娘,虽是甜言蜜语深情款款,心中只因中毒而耿耿于怀,貌合神离的齿冷之极。
“我只盼你能平平安安,以后再也莫要以身犯险了……”春三十娘心中的感触更深,那樱唇与情郎额头轻吻,美目犹如一翦秋水,那秀美绝伦的面颊更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娘子,你如何打算?”包文正不动声色的抽身开来,凝望着春三十娘故作动情,再次将其揽入怀中,柔声问道。
“令五仙门与黑山老妖先起战端,无暇他顾!”春三十娘那青葱玉臂拥住情郎,轻声说道。
包文正便是再等春三十娘这句话,闻言便说道:“左九幽一旦假冒黑山老妖,便成了众矢之的,孤立无援就唯有依附百莽山了。”
“青城仙门?”春三十娘美目之中的漠然萦绕,柔声询问说道。
“松溪剑周三阳!”包文正含笑说道,将凰鸾山前露杀机,青城仙门的中流砥柱,当世五仙之一说了出来。
“周三阳若死,五仙门同气连枝,虽明知不敌黑山老妖,为了颜面也要做过一场。”春三十娘颔首说道:“却只怕是色厉内茬,轻轻揭过……”
“兔死狐悲,只要推波助澜一番,黑山老妖和五仙门便无暇顾及百莽山!”包文正轻吻春三十娘的樱唇,而后深情的说道。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却为我连番置身与险境……”春三十娘凝望着情郎包文正,柔肠百转的叮嘱说道:“危急关头,用银蛛护住性命,为妻顷刻之间便倒!”
“中元节转瞬即至,事不宜迟,我与左九幽明日便下山!”包文正一副正襟危坐的神情,恋恋不舍的凝望着春三十娘,故作酸楚的强笑道:“缘锵一面,又要暂别了……”
“虽是天道有缺,成仙无望.......”春三十娘眉目含情的凝望着情郎,柔声说道:“若能自此厮守到地老天荒,成不成仙又有何妨!”
她是当真不知吗?
包文正凝望着春三十娘那诚挚且灼热的眼神,那含情脉脉的柔肠百转,一时间本是耿耿于怀的身中剧毒,也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包文正追忆起《倩女幽魂》的一对璧人,此刻与青丘山玉漱山庄中的聂小倩和宁采臣,借机欲要再探春三十娘,说道:“十里平湖霜满天,青丝寸寸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还记得兰若寺中侥幸活命的丫鬟和书生吗?”
春三十娘依偎在包文正的怀中,回想起与兰若寺中的风雨飘摇,生死须弥之间却是始终不离不弃的,至此刻也是感触颇深,叹息说道:“万物皆有缘法,一对苦命鸳鸯倒是可敬可叹......”
包文正闻言之下,心中的惊疑却是更甚,委实不意如今的春三十娘竟也有些伤秋悲月,对聂小倩与宁采臣也有了几分怜悯之心。
若是说自兰若寺一役后,春三十娘便对包文正升起了难以遏制的情愫,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