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龙宫今时不同往昔,逢紫薇大帝造访东海,龙母自是不敢怠慢,此刻眼见龙王与紫薇大帝酒已近半,言谈甚欢之后,便抬起滑腻如酥的纤手,自有晶莹剔透的光晕泛起,信手挥去之时,那水晶宫外便鱼贯而入了一群侍女。
那美艳的鱼姬将洞箫凑与樱唇,萧声便轻扬而起,如怨如慕,如月夜下的竹影婆娑,不绝于缕;那清秀的蚌女拨动瑶琴,琴声轻灵如珠落玉盘,仿若清澈的溪水自山涧淙淙而过......
诸女长袖曼舞,无数娇艳的花瓣与空中翻飞,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开来,那近百名蚌女犹如绽放的花蕾,当即飘身而起,向四周散开,随着这翻飞的花瓣飘舞,曼妙的舞姿随着广绣的开合,长裙的遮掩,那纤细的美腿也是时而若隐若现,不经意间美目流转,也是姹紫嫣红,说不尽的风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乌山不是云!
包文正历经四世轮回,见惯了风华绝代的女子,碍于客随主便自是冷眼旁观,且是无动于衷。
“敖广!”
天昌仙子突兀之间拍案而起,那娴静犹如花照水的女子已然是面罩寒霜,蛾眉倒蹙,那一身仙灵之气萦绕曼妙的身躯,却是冷声直呼名讳,喝道:“你遣这一群奴颜媚骨的妖精,与紫微大帝当面烟视媚行,置我天庭的威严与何地!”
那一股浩然的仙灵之气突兀而起,与这深海之中也是炙热无比,那吹凑洞箫的鱼姬和拨动瑶琴的蚌女,自是面色惊骇的恰然而止,那与满天花朵中翩翩起舞的众蚌女,则是被这股仙灵之气侵袭,当即跌落下来......
“陛下赎罪!”
敖广当即起身拱手施礼,而后回首之际,那怒目圆瞪逼视身侧那雍容华贵的妇人,那龙须更是抖动不已,厉声言道:“疏于调教,失了我龙宫的体统,还不去向紫薇大帝请罪,更待何时!”
龙族势弱,跟那玉虚宫门下宿怨极深,极尽艰难之中,自是不愿因此而再触犯了天庭威严,若是这织女启奏玉帝,更是少不了一场责罚……
“陛下赎罪……”
那雍容华贵的妇人面色凄然,当即行至近前之后,便忙不迭的侧身行礼,语调落寞更是带有惶恐不安。
包文正望着这雍容华贵的龙母如此模样,心中感触颇深,回头凝望了天昌仙子一眼,当即起身含笑言道:“何罪之有,是天昌仙子小题大做了……”
那梦境之中,春三十娘与百莽山被擒,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左月素被缉拿去地府,那蟒鞭之下被打的不复神智……
这雍容华贵的妇人,也是因为龙宫势弱,敖广无能,才会被天昌仙子当面斥责……
如此思来,何其相似,这敖广看似斥责龙母,却是存了护全之心,可见伉俪情深,而春三十娘和左月素,与九幽涧之前挟持十万生灵,逼迫阴曹地府投鼠忌器,又怎会就此相安无事,只是却不知近况如何了……
只因这一柄青萍剑,才能历经四世轮回,今日是这龙宫的座上客,明日又能高居天庭四御之一,扪心自问何德何能,又何必咄咄逼人。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
那雍容华贵的妇人缓缓起身,却是羞愧难当的恭声说道,而后退了几步,挥手之间示意这一众蚌女退下。
“织女勿怪,我这四海龙宫不禁婚配,故而这歌舞较之天庭稍有不同,却不想冒犯了陛下。”
敖广当即自五台子敖挛的手中接过玉壶,亲自与铜觥中斟满酒水之后,与龙母一同举步上前,再次赔罪,言道。
正所谓入乡随俗,敖广这番话也算是有理有据,而且紫薇大帝金口已开不予怪罪,那么这赔罪敬酒便是冲着天昌仙子来的。
“龙王,紫薇大帝初蹬天庭在即,信游来到这东海……”
天昌仙子似笑非笑的举起铜觥,这言词意犹未尽,却是另有所指,故而颇显意味深长。
东海龙王敖广当即心中一惊,闻言之下再不敢对这天昌仙子有所小觑,这携龙母前来明为“赔罪敬酒”,实乃“据实而言”之意,自是无疾而终。
是了,这少年郎未曾登天之际,便已然是衮服加身,十二旒的冠冕盖顶,一旦登天入了凌霄宝殿之中叩见玉帝之后,自此高居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统众星,御万象,既是天庭四御之一,阐教门下弟子又怎会对其视而不见……
“多谢仙子赐教……”
敖广闻言之下却故作冥顽不灵,也是随意的敷衍了过去,而后接着言道:“大帝,酒至酣时,不若移步前往宝库,鉴赏珍宝如何?”
天庭之中,托塔天王李靖位极人臣,那哪吒又是三坛海会大神,四海龙宫唯有守愚藏拙,以屈为伸,方是明哲保身之道……
“能目睹龙宫的奇珍异宝,也算不虚此行……”
包文正当即含笑起身,因对于天庭的波谲云诡所知不多,故而对于天昌仙子和敖广的互逞心计也不深究,踱步上前言道。
“陛下,请!”
敖广抬手做引,那雍容华贵的龙母及七公主敖婵行礼恭送,五太子敖挛拱手施礼,目送紫薇大帝与天庭织女,踱步行出了这水晶宫外。
“母后……”
“母后……”
五太子敖挛与七公主敖婵,皆是面色悲切且是黯然的言道,堂堂四海龙族之首,东海龙王及龙母,被这天庭织女当面斥责,为子女者,却不得不委曲求全。
“母后没事,母后没事……”
那雍容华贵的妇人拉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