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诀有云:何为死作令神泣,忽之祸乡三灵役,是为三灵六通之术。
白素贞师承黎山老母门下,修行几近两千载,除却“三味真火”之外,这“三灵六通之术”也是得自黎山老母的真传,此番掐指算来,已然明悟这侍女香雪前往玉皇山玉龙道院,乃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姐姐,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们?”
道家的法术皆非一日之功,虽得白素贞的耳提面授,现如今岑碧青只是粗通这“三灵六通之术”,待白素贞睁开了那灿然的星光水眸,已然脱口而出问道。
“小青,白福在何处?”
白素贞峨眉微蹙,已然不及与妹妹小青细说分明,忧心忡忡且是心急火燎的问道。
那侍女香雪摆下三牲供品在十殿阎罗秦广王蒋的神像前长跪不起,阎君发怒定会斥责黑白无常尸位素餐,今夜黑白无常便会前来拘押白福的魂魄,前往地府明正典刑。
“白福?”
岑碧青从未见过温婉贤淑的姐姐会焦虑成如此模样,心中不解却也不敢追问,忙回答道:“白福跟许相公去药铺了,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吧?”
“小青!”
白素贞本是冰雪聪明的女子,此刻心中虽慌不乱,与此大劫临头之际,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急声说道:“你赶紧去药铺让白福和官人回来,今夜黑白无常就会前来缉拿白福去地府!”
“什么!好的!”
岑碧青惊呼出声,却也知晓姐姐白素贞道行高深、能掐会算,此刻事关白福的劫难,也不敢怠慢,忙起身便要朝厢房外走去。
“娘子......,娘子......,我回来了!”
远在庭院之中,便传来包文正并不常见的长呼声,那语调之中夹杂着欢喜和愉悦,却是包文正也如邀月宫主一般可聆听百丈之内的飞花落叶之声,听到白素贞指派小青前往药铺,刻意长呼出声。
庭院中,那一袭直綴长衫的少年郎脚步匆匆,面带愉悦的笑容快步走向了厢房之中,却是不解素来端庄贤淑的白素贞,何以如此心急火燎的指派小青前去药铺寻自己回来。
“官人,你且坐下......”
白素贞顺着推开的房门已然瞧见了白福的身影,那紧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一些,而后叹了口气细说端详,言道:“官人,那天昌仙子的侍女香雪,不知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前去玉皇山的玉龙道院寻到了阴曹地府阎罗真君的神像,摆下了三牲供品且长跪不起,求秦广王将白福拘押回地府......”
包文正知晓自家娘子白素贞言词意犹未尽,是顾及到了自己的颜面,未曾提及这侍女香雪为何偏偏跟游离鬼白福过不去,无非是自家曾授意白福,以后不想再看见这个女子,所以白福这才施展浅薄的法术,令那侍女香雪得了失心疯。
若不是顾及自家娘子白素贞心底纯善,定然不喜自家坏人性命,当初若是索性杀了这侍女香雪,今日哪里还有这么许多麻烦......
“姐姐,白福若是被黑白无常抓回地府,数罪并罚定然吃尽苦头,你可要救救他啊!”
岑碧青当即眉头紧锁、花容失色,拉着白素贞的衣袖,哀求说道。
小青和五鬼意气相投,饮酒作乐在阳世厮混了几十载,昔日清波门双茶巷白府燃起大火,白禄、白寿等四个兄弟已然是灰飞烟灭,虽知乃是瑶池七仙阁的天昌仙子所为,却也无可奈何......
是以,哪怕豁出性命,也绝不能任由黑白无常将白福拘押回地府!
白素贞峨眉微蹙,踱步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小青,你先把白福的魂魄,藏在画像中观世音菩萨的玉净瓶里,观世音菩萨慈悲为怀、普度众生,那黑白无常必定不敢在菩萨面前不敬!”
白素贞言及观世音菩萨之时,非但脸上流露出虔诚之色,那纤细白皙的双手也在胸前合十,而后面色一整,凝望着庭院中大门的方向,说道:“先礼后兵,如果黑白无常誓不罢休,那就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语调已然稍显冷冽,大有不惜一战之势!
“好,我这就去!”
岑碧青自是以白素贞马首是瞻,颔首应下之后,脚步匆匆的推开了房门,径自前往庭院之中寻白福去了。
“......”
包文正聆听至今一言不发,先前是知晓自家娘子白素贞冰雪聪明,又是黎山老母座下的亲传弟子,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会有更妥善的办法;而聆听到此刻依旧沉默,却是心中暗自叹息......
“娘子,那黑白无常也是得道的阴神,奉十殿阎君之一秦广王之命前来拘拿白福,若是今夜无功而返,只怕明夜来的便不止是黑白无常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平心而论,渐近惊蛰之日,包文正本不愿多生枝节,在瑶池的蟠桃宴上本就与秦广王蒋有一面之缘,今夜写一封书信令白福送呈秦广王蒋的面前,想必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这言词却不便说出,只因自成亲之日起,为了夫妻和睦相处,那阴狠毒辣的性子便已尽数收敛,以至于现如今骑虎难下,唯有一语双关,以相询的口吻说道。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素贞语调之中稍显落寞,又岂能不知今夜即便是仗着“三味真火”将黑白无常驱逐,秦广王蒋受人香火震怒之下,势必派遣伏魔大将军钟馗或者是判官崔钰前来。
闻弦音而知雅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