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青萝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乖觉,雪幽幽便知今日是奈何不了她了。而她只要躲过了今日,今后也就不会有事了。
很明显,这场阴谋的背后,必定有副盟主左语松的影子,沈青萝只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所以最后追究起来,肯定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而她雪幽幽虽然是忠义盟的盟主,更多也只是名义上的,不可能完全参与忠义盟的一切事务。
而且,从这次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左语松很可能是已经完全投靠了郑庸,才会如此死心塌地地让顺风堂配合赵展的行动,要一举将寒冰置于死地。
不过令人费解的是,这个寒冰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令郑庸这狗太监如此心心念念地一定要除去他呢?
仔细想来,不过就是一个左相冷衣清的问题。但寒冰只是那位左相大人失散多年的儿子而已,他死了,对左相能有多大的影响呢?换句话说,他郑庸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左相是百官之首,而郑庸是大内总管。他们一个是外臣,一个是内监,可以说是互不相干,彼此间又怎会忽然生出了如此大的仇怨,竟已到了要杀人之子,方才罢休的地步呢?
如今可好,左相大人的公子算是平安无事,而郑庸的那位义子却一命呜呼了。这两家的仇怨就此也会结得更深了。
当然了,这一切并不关她雪幽幽什么事。但这场乱子毕竟是发生在忠义盟的地盘上,而且她方才还出头阻止了禁军围杀寒冰,算是又与郑庸结下了一道梁子。
哼!自从上次在忠义盟后山的那场恶斗之后,她与那狗太监便已是水火不容的仇人了,倒也不在乎再多添一笔仇怨!
想到这里,雪幽幽倒也心平气和了,甚至还生出了些许的幸灾乐祸之意。只觉郑庸这奸险小人机关算尽,却将自己的干儿子给搭进去了,实在是报应不爽!
至于剩下的这堆烂摊子,就让左语松那个笑面狐狸自己去收拾吧。哼,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老狐狸估计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了,你自去向刑堂领罪吧。”
雪幽幽冷声对沈青萝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多谢盟主!”
沈青萝躬身行礼,低头退后了几步,肃立一旁不敢马上离开。
雪幽幽转头漠然看了寒冰一眼,口中却道:“心英,洛儿,我们走!”说完就当先向远芳阁外行去。
水心英也看了寒冰一眼,目光却是比雪幽幽要温和了许多,甚至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她一拉洛儿的手,要带着她一起离开。
水泠洛的脚步虽然在向前移动,可是眼睛还一直盯在寒冰的脸上,却又不知要与他说些什么。只因她还未想清楚,自己应该继续生他的气,还是该表现得像个女侠一般,洒脱地与他道别。
寒冰倒是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向她微笑着一拱手,道:“洛儿姑娘,后会有期!”
听到那句“后会有期”,洛儿的眼中不由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随即又装作不甚在意地轻“哼”了一声,就跟着她的师父一起走了。
寒冰目送着伊人离去,心中虽是不舍,却多少也松了一口气。
他只觉得方才自己在这三位岫云剑派女侠的盯视之下,总有一种原形毕露的担心。
“寒冰公子,青萝在此给你赔罪了!”
沈青萝突然走过来,屈身向寒冰行了一礼,口中虽是说着赔罪,脸上却挂着一个极为妩媚的笑容。
寒冰哈哈一笑,道:“青萝姑娘客气了!本公子让廖老板请姑娘过来,可不是想为难姑娘。我只是想提醒姑娘一声,当初廖老板在姑娘的授意下提出了武比,似乎是答应过,要给胜出者奖赏的——”
“那位禁军大统领的一条命还不够吗?”
沈青萝仍是妩媚地一笑,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之极,仿佛那个死去的赵展,从未与她有过任何瓜葛一般。
寒冰怔了怔,才恍然大悟般地笑道:“原来如此!胜出者所获得的奖赏,就是那位失败者的性命!远芳阁这买卖做得还真是划算,里外里竟是一点儿也不吃亏!只不过若早知道奖品竟是赵展那厮,本公子才不会来跟他拼命呢!他死了,于我有何好处?”
说到这里,他忽然眉头一皱,看着沈青萝,慢慢地问了一句,“可我若是死了,于赵展又有何好处呢?”
沈青萝的目光闪了闪,“这奴家可就不清楚了。说白了,奴家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哪里会知道那么多的内情呢?”
寒冰只是含笑看着她,口中却极是阴冷地来了一句:“廖老板,你若再不站出来给本公子一个说法,信不信我这就拆了你远芳阁的招牌?!”
他的这句话马上起到了立竿见影之效。
那位一直躲在壁角里偷听兼且观风色的廖京东,竟是一溜烟地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十足的谄媚笑容。
“寒冰公子莫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寒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想必光凭今日这场武比的赌局,廖老板便已坐收了大把的银子。而本公子我流血又流汗,还险些将一条鲜活的小命儿给搭了进去,到头来却只多出了一大堆的仇人!你倒是说说看,我能不急吗?”
廖京东那张白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苦相,连连作揖道:“寒冰公子有所不知啊!就因为这场武比闹出了人命,京兆府尹段大人已发下了禁令。
后两日的远芳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