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湘君垂头看着赤阳王正握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手,心头竟不禁闪过了一丝厌恶之情。
正是这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曾吸取过无数习武人的内力,夺取过许多无辜者的性命。
也正是这只看似完美无瑕的手,在不久之前,将一直悉心照顾她的清伯击成重伤昏迷,又将小飞打得吐血倒地。
但花湘君仍是任由赤阳王继续握着自己的手,面上也未显露出任何的不情愿。反之,她还语声关切地问道:“可如果你不能习练离别心法,便无法化解那些在体内互相冲撞的内力,这岂不是会十分危险?”
赤阳王听她语气温柔,表现得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更是不胜欢喜,遂忍不住带了几分得意之色地道:“以我赤阳王的通天之智,即便不能习练离别心法,却也能从中悟出另一套适用的功法。
如今,我已将体内互相冲撞的内力渐渐融合,并尽皆导入了丹田气海之中,再无任何走火入魔之危。”
说到这里,他不由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最终还是蕊儿救了我一命!她临去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录有离别心法的一个锦囊,偷偷交给了我。
后来,我就是凭借从离别心法中所悟出的那套功法,不但化解了走火入魔之危,更冲破了阴妙童那贱人在我体内所设下的节制,最终得以恢复了自由。”
花湘君听了,心中也不由暗自一叹。
她相信,当初自己的娘亲将离别心法交给赤阳王,是想借此化去他一身的嫁衣功。这样既可救了他这位父亲的性命,又可让他再也无法危害世间。
谁知造化弄人,天赋异禀的赤阳王竟能从中悟出了另一套功法,并彻底恢复了内力。
“原来你已解了嫁衣功的走火入魔之危,这确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那你为何又来了重渊?还化名在医馆中当了一名医者?”
赤阳王紧握了一下花湘君的小手,目光中满是激动之色地看着她,道:“我来重渊,皆是为了找寻你!”
“找寻我?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重渊的?”花湘君不由惊讶地问道。
“直至数月之前,我才完全压服了体内那些相互冲撞的内力,并彻底摆脱了阴妙童的控制。当时,我唯一的想法便是,将他们母子杀了给蕊儿报仇。
不想就在我准备动手杀人之际,阴妙童却对我说,她知道蕊儿所生的那两个孩子的消息。如果我答应从此放过他们母子,她就把那两个孩子的下落告诉我。
为了找到你们,我不得不向那贱人低头。谁知就在我发下了毒誓之后,阴妙童却告诉我,你的哥哥早已经被独笑穹杀害,而你也一直下落不明。
不过,她派在重渊的大戎密谍曾经传回过一个消息,说是在那里见到过一个从裕国来的年轻女子。
根据其所描述的那位女子的容貌,听起来倒是有几分与蕊儿相像。我猜测,那年轻女子很可能就是你,于是便一路赶来了重渊。
我曾去凌家找过,但那里根本就没有与你同样年纪的女孩子。随后我又几乎走遍了隐都的大街小巷,也从未见到过你的影子。
后来,还是在那间我用来隐藏身份的医馆之中,让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消息。听说你的医术极精,而且还是一位解毒高手。
当时我便有了一个主意。既然不知去何处寻你,不如索性就把你给引回重渊来。
于是,我就在那位隐族大族长的身上,下了一种当地的医者皆不会解的奇毒。这样一来,在束手无策之下,他们很可能就会把你给请来解毒。
结果,我的这一计策确实有效,终于让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湘儿,第一眼见到你,我便认出了你。因为你长得与你的娘亲,简直是一模一样!”
花湘君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赤阳王,随即又略显羞涩地重新垂下头去,口中却带了些埋怨之意地道:“为了引我回来,你给大族长下毒也就罢了,却为何又接连给族中的其他三位长老也下了毒?而且你所下的,竟还是无解的天毒异灭!”
赤阳王顿时哈哈一笑,道:“虽然给他们下毒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你回来,不过我却还有别的计划在里面。
大戎即将攻裕,而我已推算出,隐族此次必不会袖手旁观,任由裕国覆亡。所以我才要先下手除去其首领之人,造成隐族内乱,令其自顾不暇,更是无暇去管别人的闲事了!”
花湘君听了,柳眉立时紧皱了起来,冷然问道:“这可是你与那个阴太后所达成的另一项交易?”
赤阳王不禁愣了愣,似是未想到看上去不谙世事的花湘君,竟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之后,他才有些讪讪地道:“湘儿,阴妙童母子害死了你的娘亲,又杀害了你的哥哥,我自是对他们恨之入骨。
可如今我找到了你,过去的那些仇怨都已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事情,便是如何可以将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阴妙童已然答应过我,只要大戎存在一日,便会确保我的北极宫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花湘君听得心中一冷,在更加痛恨阴妙童母子的同时,对眼前的这位所谓的外公,也感到了一种彻底的失望。
原来在这一切的背后,果然是另有阴谋!
而这一阴谋,恐怕是从那个北戎太后阴妙童派人去重渊,调查自己的行踪之时,便已经开始了。
无论阴妙童寻找自己的目的究竟何在,她最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