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一眼那个若无其事地靠在椅中,正眯缝着一双小眼睛对自己诡笑的郑庸,公玉飒颜的心中已是感觉到了一种极不寻常的警兆。
这狡猾的老太监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明明他这次就是专为对付寒冰而来,却为何每当自己提及此事时,他又总是故意转移话题?
难道这老太监果然已经成了精,居然已经看出,自己早就猜到寒冰并未离开新京城,但自己现在不但根本无意对付他,而且还一直在刻意躲避着那个不知何时会突然找上门来的煞星?
说实话,公玉飒颜明知自己被寒冰设计陷害,当然是对那个小混蛋深恶痛绝,更是恨不得能将其马上抓在手里,千刀万剐。
但他这位总司大人并不糊涂,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拿那个武功应该还在自己师父独笑穹之上的少年高手毫无办法。
相反地,这次天桥决战,他所派去的那些杀手,皆被寒冰诛杀殆尽。
此事似乎已是死无对证。
但公玉飒颜却是明白得很,寒冰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这个煞星认定,人是他公玉飒颜派去的,其他任何的辩解便都是多余。
正是出于心虚和害怕,他这位总司大人才不敢睡在自己的司衙之内。
其实他就是在担心,半夜被寒冰摸上门来,把自己的脑袋给摘了去。
而且,这件事情的真正可怕之处,并非仅止于此。
真正可怕的是,虽然明知道寒冰会来找自己算账,公玉飒颜却连寻求保护的可能都没有。
因为他不敢向任何人承认,天桥下的那些杀手确实是自己派去的。
这种有苦难言的滋味,已令他难受不已。
但他却仍是不愿把真相,告诉给与此事似乎并无多大关联的郑庸。
原因很简单,这老太监根本就不可信!
公玉飒颜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郑庸不但不会帮助自己,很可能还会借此进行要挟,令自己处于更为艰难的境地。
所以,此刻听到郑庸用这种隐含试探意味的方式相问,公玉飒颜自然不会对他乖乖吐实。
他垂下头去,故作呐呐地答道:“孩儿一时贪恋温柔乡,倒是让义父您见笑了……”
郑庸闻言,不由呵呵干笑了一声,随即淡淡地瞥了一眼正自惺惺作态的公玉飒颜,心中却在暗自想到——
这奸狡的小子很可能曾经与寒冰在私下里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交易,否则也不会那么急于杀人灭口。
而灭口不成,又怕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寻仇,竟吓得像这般东躲西藏,寝食难安。
如此正好,倒可以省下自己许多的唇舌。
只要对他稍加威胁,这个狡猾而无胆的鼠辈应该就会乖乖就范,按照自己的意图行事。
打定主意之后,郑庸便不再转弯抹角,只将一双小眼睛盯住公玉飒颜的眼睛,慢慢地吐出了一句:“不瞒彦儿说,我此次来新京,乃是为了请见贵国的阴太后。”
公玉飒颜登时被吓了一跳,心念急转,一时间却是根本想不出这老太监究竟想干些什么!
但是他的直觉已经告诉自己,无论这老太监要跟太后谈些什么,都绝对不会是对他这位总司大人有利之事。
于是,他当即便带着明显推搪之意地答道:“义父既有所请,孩儿自当尽力安排。只不过,不瞒义父说,太后本就对我早有成见,而为了今日的那场混乱,她更是对我生出了诸多的误解。
此番若是由孩儿出面,去向太后提出义父之所请,怕是未必会蒙这位老祖宗的俯允,予以召见。”
郑庸听了,却是神色未动,只继续盯着公玉飒颜的眼睛,又慢慢地吐出了一句:“我相信彦儿你还是会想出办法来的。”
“这——”
公玉飒颜皱了皱眉头,继续一脸为难地道:“若是义父同意,孩儿倒是可以安排您拜见我大戎的皇帝陛下——”
“不!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与太后面谈!”
郑庸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这老太监越是表现得如此守口如瓶,公玉飒颜的心中便越是没有底,急于想从中多探到一些内情。
“既然如此,孩儿定会尽力为义父去安排此事。只不过,若是太后问起您请求面见的缘由,不知孩儿该如何回她?”
郑庸眯着眼睛,老神在在地道:“这你且无需担心。太后若是真的问起,你便告诉她,事关重大,一切皆须由我亲自面陈。”
“可孩儿担心太后会因此心中不快,一口回绝——”
“欸——”
郑庸一摆手,不让公玉飒颜再继续啰嗦下去。
只听他语气淡然地道:“此事若是由你去向太后求恳,自然不易达成。但若是由那位皇帝陛下去向太后说项,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公玉飒颜不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义父的意思是,您要同时与皇上和太后一起面谈?”
“不,我要单独与太后一人面谈!”郑庸斩钉截铁地道。
公玉飒颜听得眉头一皱,“这——,这却是令孩儿着实为难了!义父此举,原本就是要绕开皇上,与太后面谈。
可这中间又需要由皇上来代为安排,这不摆明了是要把皇上当成跑腿传信之人吗?这位皇帝陛下一向性情暴躁易怒,孩儿实是没有这种胆量,去当面向他提出此请!”
“彦儿怕是多虑了!在那位皇帝陛下的心中,还有何事比攻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