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盟总舵之中,盟主雪幽幽正轻蹙着眉头,坐在那张宽大的红木椅上,听立于堂下的刑堂执法万横江禀报发生在不久之前的一桩血案。
“禀盟主,已经过核实,昨夜死在广福客栈中的那人,确系左副盟主原亲随护卫吴远。”
“吴远?”
雪幽幽自是早已不记得从前左语松身边的那些人,但万横江的这番话,还是让她听出了某些头绪,“你是说,这个吴远如今已不是我忠义盟中的人?”
万横江点头答道:“确已不是。早在两月之前,他便自行离开了远芳阁,从此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今早被人发现,已经死在了城中的广福客栈之内。”
“远芳阁?”
雪幽幽不由将探究的目光转向了那位正在不停擦汗的顺风堂主廖京东,“廖堂主,吴远当初就是从远芳阁离开的,今早又是你的人率先在广福客栈中发现了他的尸身。这件事情恐怕并不是什么巧合吧?”
廖京东连忙放下正在擦汗的手,上前答道:“回盟主,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巧合。事实上,在昨日早些时候,属下的人便已发现了吴远住在广福客栈之中。
属下得知消息以后,便命人监视他的动向。因为怕被吴远发觉,属下派去的人未敢呆在客栈里,而是躲在客栈附近,随时留意他的出入。
可谁知,今日一早,客栈的伙计去给吴远送热水,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结果推开房门一看,竟发现吴远已经死在了房内。
那客栈的掌柜未敢声张,只派了一个伙计赶紧去报官。属下派去监视的人发现那伙计的神情不对,便将人截了下来,问明了情况。
属下得报之后,立即命人买通了广福客栈的掌柜,将此事秘而不宣。而吴远的尸身则由属下亲自带回了总舵,并交给刑堂另行处置。”
雪幽幽微微点了点头,道:“廖堂主事后的这番应对,倒也颇为得当。只不过有一点,本座尚且不明。在事发之前,你的人刚一发现吴远的踪迹时,你为何不直接将此事上报总舵,却只是命人对其进行监视呢?”
廖京东不禁又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垂头答道:“此事的确是属下虑事不周之过!昨日发现吴远时,天色已晚,四处的城门业已全部关闭。
而当时属下只把吴远当作擅自脱离本盟的逃犯而已,觉得捉拿他的事情并非十分紧要,便没有开启密道,及时赶来总舵报信。实在是没有料到,仅仅一夜之后,吴远便突然间死于非命!”
像廖京东这种精明狡猾之人,自然懂得此刻绝不能把寒冰牵扯进来,更加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在暗中替寒冰做事。
因为他方才已经偷偷查看过吴远的尸身,当时心中便生出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所以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量撇清自己与这整件事情的关系。
好在他的这一番解释确是合情合理,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雪幽幽听了之后,便语声温和地道:“如此说来,此事并非廖堂主之过。毕竟在当时的那种情形下,谁都无法预料到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一桩血案。”
廖京东连忙感激地躬身道:“多谢盟主体谅!”
“嗯——”
雪幽幽轻轻点了点头,“吴远既然在远芳阁呆过,想必廖堂主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你可猜得出,有何人会对他下如此杀手吗?”
“禀盟主,吴远从前一直是左副盟主的亲随护卫,在左副盟主遇刺以后,他才在远芳阁逗留了极短的一段时日,然后便没了踪影。
说实话,属下的确是对他所知不多。只觉此人素来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实在猜不出他会与何人结下如此的深仇。”
听廖京东这么一说,雪幽幽便将目光转向了撷英堂主井元舒,“井堂主,对于这个吴远,你都知道些什么?”
井元舒原本就是左语松的心腹,对其身边的人自是比别人了解得更多一些。
更何况,他身为撷英堂主,对盟中上下数千号人的名字都能够记得一丝不差,自然对那个离开盟中未久的吴远,也不会陌生。
果然,听到雪幽幽问起,井元舒忙抱拳答道:“禀盟主,对于吴远此人,属下确是略知一二。
他本是左副盟主身边的亲随护卫,并且一直颇受左副盟主信任。就在今年年初,他还受左副盟主委派,去南方协助宫彦,调查盟中数位分舵主相继遇害一事。
结果,虽然他们最终查明,那几位遇害的分舵主皆是被离别箭凌弃羽所杀,但与此同时,也令宫彦暴露出了其北人密谍的身份。
而吴远作为宫彦的助手,又与其一直相交甚厚,也难免有通敌之嫌。因此自那以后,左副盟主便没有再让吴远回到总舵,而是在远芳阁中给他安排了一个闲散差事。
左副盟主遇刺之后,吴远又在远芳阁中呆了两个多月,便突然离开了,无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听完井元舒的这番细述,雪幽幽略带思索地道:“如此看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吴远又回到了景阳,却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广福客栈之中。”
随即,她便将目光转向了刑堂执法万横江,“万执法,吴远的尸身可曾查验过了吗?对于他的具体死因,你可有何看法?”
万横江忙上前答道:“回盟主,属下仔细询问过了那个最早发现吴远尸身的伙计,对案发现场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当时吴远所住的那间客房不但房门是虚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