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星明睿似乎这时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头,皱眉看着脸色阴沉的冷衣清,问道:“冷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感到不适?”
冷衣清猛地缓过神来,目光尖锐地盯着满脸关切之色的浩星明睿,心中虽是认定他一直在故意耍弄自己,却苦于无法公然承认自己与那位所谓的花夫人的关系,当然也就更加没有立场去质问他的居心何在。
“原来王爷一直思念的那位故人,竟然是花凤山的夫人,这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太过出人意料……”
听到冷衣清那特意加重的“思念”一词,浩星明睿不但不以为意,反倒更是露出一副缅怀之色,叹息着道:“那样一位娴雅聪慧、美若幽兰的女子,世间本就难得一见!而更令人倾慕不已的是,她虽是女儿身,却心胸豁达、见识不凡,犹胜于寻常男儿。记得昔日每每与之在柳园对坐,把酒畅谈,她都是字字珠玑,妙语连连,实是我平生极为快慰之事。”
冷衣清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忍不住语中带刺地道:“原来王爷心仪之人却是别人的妻眷,怪不得整个定亲王府的后宅之中,竟至空无一人!”
浩星明睿听了却是哈哈一笑,“我与那花夫人只是忘年之交,丝毫未涉男女之情。只因本王心中确是一直有一位心仪之人,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变过。莫说是空了整座后宅,便是将来本王的墓穴,也必会为她空着半边!”
“王爷一片至诚之情,实是令人感动。只是冷某听闻王爷多年来一直在府中静养,却不知您又是如何结识这位花夫人的?”冷衣清十分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心中却在恨不得立即将他的假面具彻底撕下来!
浩星明睿似是一下子被问住了,怔了片刻,才干笑着反问道:“冷大人为何对这位花夫人的事情如此关心?莫非还与她有何渊源不成?”
冷衣清微微一笑,道:“多次听王爷向我提起这位不同凡俗的女子,冷某便是从来都不认识她,如今也不免会觉得与她似乎是颇有些渊源了,故而忍不住想知道王爷与这位奇女子的一些往事。若是有何唐突冒昧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这番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明显地透着坚持之意。
浩星明睿微皱了一下眉头,徐徐地道:“数月前,冷大人曾在柳园之中对本王慷慨陈辞,那番忧国忧民之语着实令人震耳发聩。本王今日前来,一是为贺左相新园建成之喜,二就是想再多听一些左相在朝堂之上不敢讲出来的兴邦之言。至于本王的那些陈年旧事,与当前大裕的危局相比,便如同儿戏一般不值一提。只不过冷大人既然问起,本王也不便推辞,皆因那段旧事多少也与冷大人那日所言之事有些关联。所以在讲述那段旧事之前,本王有一个十分紧要的问题想先问一问左相大人——”
说到这里,浩星明睿故意顿了一顿,然后目光炯炯地看向冷衣清,问道:“对于皇上处置隐族人的做法,不知冷大人是如何看的?”
冷衣清知道对方又开始重复那套老把戏,先是用旧事乱他心神,紧接着就单刀直入地挑起某个敏感话题,同时观察他的真实反应。只是这种手段用过一次已经足够,若还要拿出来在他身上再用上一次,简直是可笑复又可恶!难道他冷衣清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愚蠢到会不断重复地犯同一个错误的傻瓜吗?
“王爷此问是代皇上问的吗?”
“在隐族人的问题上,皇上是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想法的。”
“冷某明白了。”
冷衣清面上虽仍是带着微笑,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地想,你这个无耻的假货竟敢凭着三言两语就给我戴上了一顶绿帽子,今日若不将你的伪装全部剥掉,让你再也无颜自称什么狗屁王爷,我冷衣清就算彻底认栽了!
“说起隐族人,冷某唯一能想起的便是当年因谋逆而被王爷您诛杀于皇城之内的浩星潇隐。自那之后,今上登基,遂下旨诛灭大裕境内的隐族之人。因此在天下人眼中,王爷对隐族人的态度应是与皇上并无二致。如今王爷却突然向冷某问起此事,不知意欲何为?”
浩星明睿淡然一笑,道:“冷大人不必多虑,本王已说过,此事与花夫人之事有些关联,所以才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我那日已将地方官府捕杀隐族人之弊说得清楚明白,王爷今日却还要多此一问,在冷某看来,多虑之人应是王爷才对!”因为心中多少存了些气恼,冷衣清的词锋也不免稍显犀利起来。
“如此说来,却是本王多虑了!”浩星明睿略带歉意地一笑,“只因事关重大,本王虽对冷大人完全信任,但事涉朝庭法度,更关系着很多人的身家性命,本王不得不多些谨慎。”
冷衣清闻言,不由脸色微微一变,终于想到了对方所指的可能是何事,心中突然一阵发慌,犹豫着是否应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惜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花夫人是隐族人。”浩星明睿直截了当地将这个藏了多年的秘密在冷衣清面前说了出来。
冷衣清忽然觉得自己已没有必要再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来给对方看,因为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芳茵这个最大的秘密,那么他对自己与芳茵的关系应该也是一清二楚。
“二十年前,花凤山路过徽州之时,救了一位昏倒在路旁的年轻女子,诊治之下,才发现她不仅身染重病且还有孕在身。那位女子清醒过来之后,告诉花凤山她是隐族人,而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