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渔夫”里,有关南瞻部州的话题持续了数小时之久。 ̄︶︺a风华告诉文稻她曾周游娑婆海,并在南瞻部州定居近百年,因而将那里视为“故乡”加以思慕着。
听得高兴的文稻,亦对风华讲述了在那以后南瞻部州的历史,从唐宋元明清到两次世界规模的大乱斗,以及当前正努力朝星辰大海迈进的某个文明。至于和龙姬相遇并被带上娑婆海的经历,文稻则是适当加以修饰。
“所以,好不容易找到份够稳定的工作,可以的话真想好好干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说得口干舌躁的文稻想去端起酒杯,然而伸出的手却违背其意志地把酒杯碰到地上。摔到地上的酒杯发出清冽声响,低头看去的文稻陡然感到强烈眩晕,在旋转的视界里醒悟到自己已醉得不轻的事实。
“呃风华,我好像不能再喝了……”
文稻看向对面的酒伴,随即愣住,好不容易把焦距对准后,才发现风华也已经趴到了吧台上,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不知聊到哪里的话题。
“所以龙什么的最讨厌了……敢拦挡咱恋爱的家伙,统统灰飞烟灭吧……”
和服佳人的眼睛已转成蚊香圈,俨然也醉得神志不清。在从深夜到黎明的悠长时间里,风华把南瞻部州的故事当下酒菜,在文稻喝下一杯时,她至少灌下了两壶的量。就连号称“无限畅饮”的如意仙酿,此刻也只剩下一滴两滴的流量。
从某种意义来说,眼前的和服美人可谓是生平未遇的酒豪,陪她喝到现在居然还没躺下的事实,让文稻情不自禁地仰天感谢起来。
“那个,我该告辞了……”
这样说着的文稻把目光移向四周,却发现酒馆里早已空无他人。黎明的天光从门口渗进来,深夜营业的酒馆也早到了该打烊的时段。然而酒馆老板不敢打扰文稻和风华的雅兴,只得苦着脸守在吧台后不断打着哈欠。
“抱歉,我、我来结帐。”
文稻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扶着吧台,取出钱包就待付钱。
“结帐不用了,话说小兄弟能帮忙把她送回去吗?”老板似乎没有收钱的意思,却是满脸为难地看着趴在吧台上喃喃嘟哝的和服美人。
“咦?但是我不知道她住哪儿啊?”既然她是这儿的熟客,交给你们照顾不是更妥当吗?文稻困惑地看着酒馆老板。虽然撇下醉倒的姑娘似乎不太妥当,但老板并不像是那种会起歹心的人,倒不如说从最初起他就把风华当成人形灾厄般的敬畏着。
“她住后街,到那里只要说‘乌巢’,是人都知道!拜托啦!”老板双手按着吧台,头朝着文稻几乎低到桌下。“饭钱我不收你的,请务必帮忙把她送回去!不然等她发起酒疯来,我、我的酒馆又得大修了……”
体格魁梧如北极熊般的老板,声音隐约带上了哭腔。被恳请的文稻露出惊诧兼错愕的神情,视线移向趴在吧台上的风华,突然间也不自信起来。
“就算你这么说,我……我也不一定能应付得来啊?”
“没问题!你可以的!我从来没见过有谁跟她喝酒喝得这么久的,你是头一个!拿出自信来!”老板以猛烈到可疑的态度鼓励着文稻,随即就像急着避难般的把他们殷勤护送到门外。当文稻回过神来时,酒馆的门窗已啪啪啪地关上,并且挂出了“停止营业”的木牌。
“受不了……”
文稻无奈叹息,搀扶着醉醺醺的风华,把她胳膊架在肩上。
右肩传来风华半身的重量,以及富有弹性的压迫感。文稻下意识地偏头望去,透过和服滑落衣襟的一角,看到那两团从束胸中蹦出、仿佛极力宣扬着自身存在感的圆山,以及两团间那堪称绝景的深壑谷间。
文稻咳嗽了两声,别过视线,伸手稍稍拉起风华的衣襟。
“呼呼,妾身……可还没醉哦?要做坏事的话,先灌醉妾身再说吧……”
风华眼神迷醉,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人搞不清楚她是清醒还是糊涂。另一方面,对毫不介意就把上半身重量压过来的和服美人,文稻也踉跄着提出抗议。
“请不要乱动!我已经醉得站不稳了!”
“啊啦,说自己醉的人往往最清醒,看来小哥你还能再喝呢……”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媚波流转,换成别的场合绝对是叩问理智的刺激,然而此刻文稻却只想尽快把眼前的醉鬼送回去。搀扶着几乎半趴在身上的风华,文稻向四周寻望,准备找人问到后街的路。
俄然间,一阵喧嚣从街角那边传了过来。
“没货了?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付了订金的!”
“付了订金的很多,没货就是没货。除非加钱。”
“想坐地起价?妈的!也不打听我们‘毒刺’是哪儿混的!?”
“不想交易,就走开。有货也别想拿。”
文稻惊愕望去,只见着相隔数十步的街头某处,有两派人马在对峙着。
对峙的左方是一伙凶神恶悍的武装佣兵,其装备从肩扛式镭射炮到手提式链锯剑,那几乎武装到牙齿的狂野姿态令半径二十步内无人敢靠近。
与武装佣兵们对峙的,是一伙穿着特制密封服的异星贩子。他们的身躯比例明显失调,下半身似乎退化成仅能依靠履带移动,上半身则多出四支宛如触手般的机械臂,仿佛威吓般的挥舞着。
“早就看你们这群铁壳爬虫不顺眼!把订金和货物都给老子吐出来!”
“你说了,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