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之中一片沉寂。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塔的墙面上显出了一块光滑的水镜,就在嵌在墙里的魔欲旁边,让颇受打扰的它十分不耐,但苦于自己还没有具体的形体,无法脱离这片墙面的束缚,所以只能忍受。
此时的水镜里正显现着一幅人族与魔族争斗的场景,如果此时陶孟楚和顾瑶磐能够在这里看到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是哪里的画面。
站在水镜前的魔帅看了好半天,才指着墙壁对一旁的男人出声说道:“这就是你的想法吗?用这些渣滓去消耗人族的力量?”
“你不觉得这个方法很不错吗?”
站在魔帅身旁的赫然是曾被魔欲和小妮联合教训过的荣文圭。此时的他早已换下了当初的休闲打扮,一身青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腰间束着玉带,显得整个人如玉树临风一般,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若是顾瑶磐看到,一定会愣住,这分明就是前世里王矩常做的打扮。
他的视线落在水镜之上,若有似无的轻佻笑意在他的嘴角出现,仿佛那镜中的人所遭受到的屠戮与他毫无关系,看到许久都没能攻进真武大殿,他还觉得甚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这些渣滓平常在魔域里除了吃还会什么?除了凭借吃来吸收魔气修炼,它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既然都是吃,那不如放它们到食物更多的地方去吧!”
似乎是有些忌惮魔帅,荣文圭还是啰嗦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做了一番解释,眼角余光看到魔帅的表情不像之前那样凝重,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是茅山?”
似乎不想再纠结于是否利用低等魔物,魔帅回过了头,双眼意味不明地看着荣文圭看似满不在乎的脸。
“为什么要是茅山?”荣文圭看似满不在乎地顶了一句。
“你对茅山更熟悉,为什么不拿茅山开刀?”魔帅不依不饶。
“呵!”荣文圭开口嗤笑了一声,随手捻了捻自己的衣角,道:“就因为我对茅山熟悉,我才知道茅山没那么容易搞定。”
看到魔帅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置可否的样子,荣文圭接着道:“光是茅山那个护山大阵就不好对付,更何况里面的人。”
嵌在墙上的魔欲不屑地撇嘴。
“不想去就不想去,找那么多借口!”
“叮!”一根细长的钢针飞射出去,狠狠地钉在了魔欲的脸旁。
“如果你再乱说话,我不介意将你永远钉在墙上!”荣文圭眯着眼看着那张突出在墙上的脸,带上了几分厌恶。
看着荣文圭的动作,魔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好了!先搞定了武当再说吧,反正还有另外两处,慢慢发展,我不急!”
高大的身影没有一点留恋地转身走出了黑塔,只留下了荣文圭仍旧站在原地,墙上的魔欲看到魔帅离开,目光在荣文圭身上溜了一圈,警惕地转过了头,留下了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荣文圭。
荣文圭的目光从魔帅的背影上收回来,看了一眼魔欲那个光秃秃的后脑勺,冷冷笑了一声,也转身走了出去。
武当的真武大殿前。
以陈玄清为首的剑修弟子,在殿前组成了一个周天星斗大阵,以北斗七星为主,其余星座为辅,将大殿前的空旷地拦了个结结实实。所有攻上大殿来的魔物都被他们这个周天星斗大阵拦在了外头。
剑起,光寒,血喷,肢断。
魔物的咆哮、哀嚎混合着年轻弟子出剑收剑地呼喝,形成了一首曲风诡异的合奏,每一个音节都代表着反击与杀戮。代表着一个魔物地死亡。
陈玄清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厮杀了多久了,只知道在第一次听到敌袭的警报的时候他就过来了,那个时候还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而此时,天已经黑了。
“呛!”又是一声撞击,陈玄清感觉到了一股大力从自己的剑身上传来,将他的虎口一下就震得裂了开来,鲜血长流。
“唳!”一声尖利地啸叫撞进他的耳鼓,陈玄清的脚下微微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啪!”一道剑光将正袭向他的巨大翅膀拍飞了开去。
“当心点!”
陈玄清听到了一声沉稳地低喝,抬头看去时却是自己的师父。
“对不起,师父!”
陈玄清低声向师父道了个歉,不及看师父的反应便又是一个举剑上撩,一头正打算偷袭的魔物被他一剑撩了个正着,粗壮的前爪被硬生生齐根斩断,黑色的魔血洒了一地。
“嗷!”偷袭不成反蚀把米的魔物哀嚎着逃了开去。
“师父!这些魔物怎么像是不需要休息一样啊?那我们还要坚持多久才会有援兵?”陈玄清喘着气对师父问道。
“再坚持一会儿,掌教已经联系过了,支援就快来了。”
苍松一边将手中剑不停地刺出收回,一边抽空回答着弟子的话。在这样魔物满天飞满地跑的情况下,就连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魔物钻了空子。若只是肢体受损还算好,若是被魔气侵体,那一身的修为可就尽付东流了。
两师徒不再说话,咬紧了牙关坚持着,一剑又一剑地刺出,只希望援兵能够早点来。
就在陈玄清再一次一剑刺出,手腕处一软,险此拿不稳手中的剑时,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如疾雨般响了起来。
“哒哒哒!”
“轰!轰!”
间或还夹杂着几声闷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