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军自然不是真的无法再攻下去,而是打到这个时候已经足够迷惑田覠。接下来的一场佯败也需要留着体力“逃跑”,不然还没等逃到伏击点去就被宣州军追上,那这场佯败就可能变成真的溃败了。
见到对面武勇都终于出动,杨渥当即下令让各部按照原定计划展开行动。
先是之前两翼包抄的秦裴、李德诚二人各自率领所部继续后撤,将防线与中路的米志诚、台濛两部保持齐平,以免被敌军包围。接着在刘鼎部纠缠上来后,各部淮南军且战且退,作出一副不想与宣州军继续纠缠的样子。
见到淮南军在己方攻击下连连后退,刘鼎心中越发兴奋起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天下名将,指挥大军进攻时也越发得心应手,甚至有一种李神福、台濛、杨渥等将领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而刘鼎麾下的那些老弱这时候也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冲杀起来极为骁勇,仿佛他们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精锐一般,仿佛他们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攻破敌军防线一般。
“将军,许将军和徐将军派小的来给您下令,让你让开道路不要挡着他们进攻的路线。”就在刘鼎心中喜悦,想要一鼓作气攻破对面淮南军防线时,一位信使匆匆跑来说道。
刘鼎虽然得到田覠提拔成为指挥使,但无论资历还是职务都远远不如许再思、徐绾二人,所以这两人都是一副下令的口吻。
“你回去告诉二位将军,本将的麾下足够攻破敌军防线,让二位将军从两旁包抄就是。”刘鼎心中有些不喜,此时的他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哪里受得了许、徐二人的颐指气使。
“将军,恕小的直言,对面淮南军防线都是由精锐士兵组成的,不是将军麾下那些老弱能够攻破的,将军防守倒是可以,但要攻破敌军防线却还要看我们武勇都的!”那信使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语气冷漠,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刘鼎心中大怒,本来要发火,但转念一想却又笑道:“本将让开道路便是,倒要看看武勇都的本事是不是也和嘴皮子一样厉害。”当即传令麾下让开道路。
徐绾、许再思二人的打仗风格又和刘鼎完全不同,这个时代的南方藩镇的正规军大多都比较重视战阵,士兵们往往按照营为单位协同行动,这样的士兵打起仗来往往韧性更强,可以让并不怎么悍勇的士兵发挥出较强的战斗力。
但相比于其他各部的士兵,这些武勇都的士兵都是当初孙儒的蔡州军旧部,大多是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打仗的时候很少顾忌自己的生死,同样也很少顾忌什么阵型,他们所讲究的就是一股狠劲,一股凶性,因此在战场上最擅长冲锋陷阵,田覠让他们担任这个破阵的任务却是最合适不过。
此时,当武勇都士兵穿过刘鼎部让开的道路后,便立即嗷嗷叫着向对面淮南军杀奔过去,甚至都不讲究阵型,但是气势却非常强悍。
“冲上去,干掉他们……”许再思怒声大喝着。
“杀,干掉他们……”
士兵们大声应喝着,转眼就冲入了淮南军的阵势展开血战。
对面淮南军士兵仿佛被武勇都士兵的气势压倒了一般,被他们这种悍不畏死的打法给打得阵脚大乱,连连后退。
在中路,米志诚连连大吼,似乎在竭力维持阵型,阻止麾下溃退;在右翼,秦裴一改往龋在面对武勇都的冲击时反而在竭力防守着;而左翼的李德诚部在武勇都士兵的进攻中更是苦苦抵抗,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样子。
“这……”
后方,刚刚还想着看徐绾二人笑话的刘鼎不由得目瞪口呆起来。
“难道这些蔡州贼打起仗来真的这么厉害?本将刚刚多次进攻都不能取得突破,武勇都的人就这么一冲竟然就快要取得成功了?嗯,一定是淮南军经过本将之前的猛攻早就是强弩之末了,一定是这样!”
刘鼎暗自安慰着自己,又连忙下令麾下尚未来得及退下去休整的士兵从两翼包抄过去,想要一举击败敌军。
“继续进攻,继续进攻……”田覠手舞足蹈着,显得非常兴奋。
他也没想到武勇都士兵发起进攻来效果居然这么好,这才刚刚接触就把敌军打得阵脚大乱苦苦支撑,要是再努力一把岂不是就能攻破敌军的防线了?
“孙儒当年横行江淮打得本将苦不堪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当初的旧部依旧如此犀利。看来当初厚待这两个降将却是做对了!”
没过多久,只见战场突然发生混乱,淮南军的防线仿佛被彻底突破了一般,从李德诚的左翼,到米志诚、台濛率领的中路,再到秦裴的右翼齐齐陷入大乱,大批士兵调转头来便亡命逃跑。
接着更多的士兵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那些军官仿佛还在嘶声力竭的维持着阵势,但溃逃的士兵们已经完全丧失了胆量,根本没有人留下来继续抵抗。
“冲上去,杀光对面的淮南贼……”徐绾大声喝骂着。
这一刻,整个战场仿佛都被武勇都士兵的气势所震撼,那些打疯了的士兵各个悍不畏死的发起冲击,而淮南军却被他们打得完全崩溃了一般,无论是两翼的李德诚、秦裴,还是中路的米志诚、台濛都仿佛放弃了抵抗,率领部属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追击,全军追击。万万不可放过敌军!”此时的田覠心中完全被兴奋所填满,只想着趁势一举击败杨渥,将上次战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