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露这样说,鱼初笙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说林嘉树隐瞒了邱成欢是被人烧死的事实?还没有通知邱家?”
白露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又继续说:“是的,这是我不小心听到的,他说等我们家小姐下葬了,再通知邱家,这样就算我们家老爷来了京都,看不到尸体,也死无对证。”
林嘉树的嫌疑更大了。
鱼初笙沉思了一小会儿,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告诉我们的?”
白露使劲地点点头,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出来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我家小姐刚嫁进来的时候,少爷对她还是挺好的,不过就这一年吧,老爷病了,少爷对小姐就不好了,小姐给邱家写过很多信,但没有一封回信,我怀疑是信被少爷拦下了。”
那邱成欢就相当于被软禁了,即使自己在林府过得不好,写个信回娘家,竟然也被拦下了。
张二在一旁也认真地听着,开始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
鱼初笙又想到白露也来林府四年了,林良木的事情她肯定也知道,就问:“那你知道你们家小姐,跟林府的另一个少爷,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白露想了想,道:“我只知道府中还有另一个少爷,因为患了能传染的怪病,和一个老仆人住在那边的院子里,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只不过我们家小姐,经常会站在那个院子的附近,跟我说,都怪她,都是她的错,是她没能擦亮眼睛,我问她的时候,她又什么都不肯说,主子的事儿,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多问。”
鱼初笙仔细思考白露说这些话的意思,好似有些清楚了。
一直不出声的张二也道:“那那个采薇,你们两个关系应该很好吧?”她们两个都是陪嫁丫鬟。
白露道:“在邱府的时候,采薇跟着小姐的时间比我长,所以来了这里以后,小姐最依赖的人是采薇。不过有一次,我看到采薇和少爷鬼鬼祟祟的,就告诉了小姐,小姐那时候跟少爷关系还很好,不肯相信我,也许从那个时候,小姐就开始厌烦我了。”
原来是这样。邱成欢不相信白露倒也能说的过去,一个是跟她一起长大的丫鬟,一个是跟她相敬如宾的夫君。
只是她没有想到,偏偏她最依赖的两个人,也许就是杀掉她的凶手。
白露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家小姐挺可怜的,府里都传她跟其他男子有染,其实我知道,是少爷对她不好在先……”
鱼初笙和张二又问了白露一些事情,就让她赶快回去了。
林嘉树还留着白露的命,也算她够幸运的了。
刘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把年纪了,不知道怎么被折磨死的。
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有见——林嘉树的父亲,林老爷,说不定也可以问出点儿什么。
林老爷的确病的很严重,鱼初笙和张二去看他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头发很凌乱,看起来一脸狼狈。
不过鱼初笙可以看的出来,年轻时,他定也是意气风发的。
在这期间,鱼初笙让张二派了衙役,打听着刘伯尸体的情况,哪怕跟着林府的人,看他被葬在了乱坟岗哪里也好,即使再挖坟,也要看一看,刘伯到底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身亡。
林老爷似乎比以前病的严重多了,毕竟那丫鬟说,前几日他还林嘉树吵架呢,但是今日,怎么看怎么不像还能吵架的人。
因为林老爷甚至都说不出一句话。
鱼初笙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张着嘴了半天,发出的都是一声声的咳嗽,根本说不出话。
林老爷指了指桌子上的纸笔,鱼初笙立马意会,给他拿到了床边上。
老人握着毛笔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在纸上抖了半天,才终于写出了两个字:逆子。
写完这两个字,林老爷已经是气喘吁吁,躺在床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不过几日的时间,林老爷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鱼初笙和张二看得不到什么线索,正要离开的时候,见一个丫鬟端着药过来了。
鱼初笙不懂医,更不懂药,但是看到那一碗黑乎乎的药后,立马起了疑心。
中药散发着足以令人呕吐的味道,端药的丫鬟都把头离得远远的。
鱼初笙拦下那个丫鬟,道:“这药是治什么的?”
丫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药都是少爷亲自去抓的,他不让别人熬,还是让夫人身边的采薇亲自熬的,一日三次,每次都得准时。”
林嘉树亲自抓的,采薇亲自熬的,看来,这药只会让林老爷的病越来越重,根本不可能好转。
鱼初笙回头看了一眼林老爷,见老人的眼睛睁地很大,盯着头上的屋顶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是他听起来有几分艰难的呼吸声。
鱼初笙知道自己没立场去吩咐林府的丫鬟做什么,但她还是把药接过来,道:“我们是府衙的人,这药放这里,你先下去吧,我们一会儿会让林老爷喝的。”
张二配合地拿出了令牌,其实他就算不拿也没什么,毕竟林府都知道,这几日府衙在查邱成欢被烧死这件事,再说了,张二穿的就是捕快的衣服。
那个丫鬟也没说什么,把药搁下就退了下去。
鱼初笙又走到床前,对林老爷说:“这几日的药,你都想办法不要喝,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林老爷怔了一下,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