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冬的河水里被捞出来,叶黛暮冻得牙齿都在打架。离要赶紧生火,将自己的外衣、披风脱下来递给叶黛暮。“陛下,穿上吧。要是您现在伤风,那麻烦可大了。”
“谢谢。”叶黛暮也不推辞。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而且很明显现在自己绝对比他更需要这些干燥的衣物。她躲在树丛里,将湿透的衣物换下来,穿上离要的外衣。大得有些过分,她拿腰带系了三圈才勉强不透风。
最后用披风当毯子把自己完全包裹起来。叶黛暮这才稍微地有一点知觉。话说都手都被河水泡脱皮了,皱皱巴巴的,泛着病态的苍白。叶黛暮伸出手,用篝火烘烤。好温暖。
这份温暖得叫她有些困倦了。说来也是,都已经游了这么久,恐怕体力都透支了吧。
“陛下,陛下。我给你准备了囊饼和肉干,要吃吗?”离要一边替篝火添柴,一边问。
“吃。”叶黛暮眼睛都睁不开了,闭着眼睛啃馕饼。“离要,有水吗?好干啊。还有这个好硬,我想吃软的。肉干帮我烘烤一下嘛。”
“不要,我才不管你呢。我才不惯着你呢。快点,吃完了,我带你回去,这件事就算结束了。你家男人跟恶鬼一样的指使我,还有完没完啊?今天是来找你,上次是送信,算我求你们了,能不能给个痛快。”离要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一边还是不由自主地用篝火烤起了肉干。
叶黛暮却半天都没有回应,离要转过头递肉干给她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嘴里塞满食物还睡得很香。离要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人就是大魏之君,光是用想的,就让人丧气。
但是想一想,也只有这种连干囊都啃得欢快的傻子坐在皇位上,百姓才有日子好过吧。
“咻!”突然黑暗之中闪过一道寒光。离要扑倒叶黛暮,避开一支暗镖。该死,有敌人追上来了。怪不得他觉得后面的人怎么没有跟上来,一定是被敌人迷惑或者是阻拦了。
离要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陛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抱起她逃跑。这个时候还能睡出鼻涕泡泡,真的是傻子。不过,这傻子怎么轻得像纸糊的一样,半点重量也没有。说的也是,近来战事连连,又发生了内乱,她当然会发愁吧。
虽然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但是她已经是大魏最重要的支柱了,一国之主的担子很重吧。
“恩……这是哪?”叶黛暮难得好好地睡了一觉,什么梦也没有做。还没睁开眼睛,只觉得迎面的风刺骨得要命。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在天上飞,这风不大才有鬼。“哇……”
“闭嘴。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千辛万苦地背着你这个累赘逃跑,还不是你的敌人紧追不舍。闭嘴,别说话,风灌进去就麻烦了。”离要语气这么凶,却被最后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凶恶的面具。
叶黛暮乖乖地闭上嘴。但是在她观察了四周之后,还是破功开了口。“这好像不是去上京的路。”叶黛暮觉得四周越发地陌生了。
“你倒是给我找找回去的机会啊。还不是被紧追不舍的缘故。”离要臭脸地抱怨道。“这是派了多少兵力来抓你啊。我根本找不到空隙,凡是往上京的路上都是伏兵。我们的人根本联络不上。”
“对了,上京的情况怎么样?叛军呢?还在城外吗?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是怎么突破包围的。”叶黛暮见了风,不由地打喷嚏。冷死了。
“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城里三股兵马,城外还有乱王的叛军。不过,你可以稍微开心一点,起码城里的都不想要城外地攻打进去,也还算是齐心协力地防守。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会城破。”离要这话还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
反正叶黛暮始终保持着冷静。“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城破也不过迟早的事情。城外的叛军我知道,只要有足够的援军就能够镇压,而且现在世家不可能选择倒向他那边了,不足为虑。但是城内怎么会有三股势力?”
“我想想,守城军算一边,皇宫里的皇太后也是一股,城内还有不知名的乱兵。”离要说完,叶黛暮深思。
“恐怕只能算两股。皇太后和城内的乱兵也许都是徐家的招。”叶黛暮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只有徐家敢做这种事情。而且从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徐家的不臣之心。但是,还有斐家,斐济那个家伙说不准也在其中掺了一脚。”
“这种事情,你跟我说也没用。我不懂。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是现在该怎么办?往哪边逃?”离要暴躁地打断了她的思考。这种要命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先考虑自己的命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叶黛暮无语道。她还以为负责逃跑的离要掌握着方向呢,他跑得这么快肯定胸有成竹呢。
“再这么跑个几天,就要到兖州了。正好,干脆把你送去给你男人吧。”离要说了个冷笑话。
“现在哪是这么悠哉的时候啊。我要是离开上京这么久……”叶黛暮突然想到了。“我是从水路下来的,我们也可以从水路回去嘛。”
离要挠了挠鼻子。“我不会游泳。”
“什么?”叶黛暮还以为自己听到了错觉呢。“你刚刚说了什么?”
“讨厌,想笑就笑吧。我不会游泳。而且你要怎么从瀑布下面游到上面去?”离要恼羞成怒地说道。
“这个我做不到啊。”这个要是能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