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初夏的清晨,蒙蒙细雨伴着轻柔的微风,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殷雅璇伴着雨声醒来,只觉得心情大好。
“喜儿。”
今日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要去老夫人那儿请安,这是殷家的规矩。
对于这一点,殷雅璇很是喜欢。
十年来,前五年是她每日起早去给皇后请安,后五年是她每日起早接受妃子们请安。
没有一日安生。
“小姐,外面下雨,天气有些凉,奴婢去给小姐拿一件披风。”喜儿细心地说。
殷雅璇点了点头,在门口等她。
看地面的湿度,想必雨下的时间不短。
二姐在外面呆了一夜,这个教训也够了。
喜儿将披风给殷雅璇披好,小心翼翼地举着伞,生怕殷雅璇被淋到。
“二丫头怎么没到啊,禁足不是已经解了么?”
请安的时辰早已过了,唯独殷雅柔迟迟未到。
老夫人虽然未说话,笑着与孙女们叙话,但是心里早已不快。
好在往日里请安,殷雅柔从未迟到过,老夫人也只当是有事耽搁了,谁知,她却好似根本没有这件事一样,连个传话的人也没有。
看出老夫人的不喜,几个孙女忙说笑逗老夫人开心,是以老夫人并未多说什么。
“祖母,孙女来迟了,请祖母恕罪。”
众人正说笑着,殷雅柔来了。
应当是淋了雨的缘故,殷雅柔脸色很差,嘴唇发白,头发也是湿的。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见她这个样子,心中的怒火便已消了一半。
“祖母,柔儿方才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伞摔坏了,衣裳湿了,头发也湿了,不得已又回去换了一身,这才耽搁了。”
“原来如此,你身子弱,快坐下吧。”老夫人点了点头,怒火全消,让殷雅柔坐下。
众人到齐,老夫人正色说:“今日,有一事要与你们说。”
众人都歇了言语,看向老夫人。
“过两日宛城城主沈夫人大寿,再加上前两日皇上册封了皇后,普天同庆,为此,沈夫人设宴,宴请各家的小姐们,我们殷家三生有幸,也在受邀之列,你们回去都好生准备一番,别丢了殷家的脸。”
小姐们听了,先是大惊,然后便是大喜。
殷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商户毕竟地位低微,她们能去参加城主夫人的寿宴,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
“去参加寿宴,是要准备寿礼的,你们回去想想,送什么好。”
说完,老夫人似是累了,摆了摆手说:“行了,今日也就这件事是要紧的,我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出了祖母的院子,殷雅慧便直接去上课了,殷雅璇独自往回走,忽然有人叫住了自己。
“八妹妹,等一下。”
听到这声音,殷雅璇便知道叫她的人是谁。
“二姐姐,有事吗?”
殷雅柔走到殷雅璇近前,笑着说:“八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昨日闹得狠了,晚上早早便睡了,一觉睡得踏实得很呢。”殷雅璇也笑。
“是吗,妹妹好福气。”殷雅柔脸上的笑容不变,声音却凌厉了起来。
“怎么,二姐姐昨日睡得不好吗?”
“哪里,二姐姐只是看今日八妹妹似乎不大爱言语,还以为八妹妹昨夜没睡好,就过来关心一下八妹妹,既然八妹妹没事,二姐姐就放心了。”
说完,殷雅柔任跟随的丫鬟扶着,向前走去。
经过殷雅璇身边时,殷雅柔以极低的声音说:“小丫头,以前是我小瞧了你,以后,咱们走着瞧。”
“二姐姐慢走。”殷雅璇好像没听见一般,笑着目送她离开。
看着殷雅柔走远,殷雅璇对身边的喜儿说:“今日二姐身边的丫鬟有些面生。”
“小姐,那是莲儿,是三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我记得二姐身边的丫鬟是珍儿。”
喜儿将殷雅璇身上松了的披风紧了紧,说:“是珍儿,但是早上听说,珍儿生病了。”
昨日晚上,殷雅柔与珍儿被关在门外,两个人身上又没有银子,又不能回府,便在殷府后门蹲了一夜。
夜里本就比白日冷,又下了雨,殷雅柔受不住凉,珍儿便把自己的衣裳脱下给殷雅柔穿,自己只剩下一件薄衫。
雨下了一夜,一件薄衫怎能御寒?
第二日,珍儿就发了高烧。
今日一早,后门的婆子开门便看见二小姐和她的丫鬟,吓了一跳。
殷雅柔带着珍儿偷偷摸摸回到房里,本以为无人发觉,却与三夫人撞了个正着。
三夫人听了女儿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又是气又是急,更多的是心疼女儿的身子。
真要是落下什么病可如何是好。
偏偏今日还是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三夫人只好让下人赶紧准备好热水,让女儿暖一暖身子,又让人将珍儿送回房。
殷雅柔淋了一夜雨,夜里凉又没怎么睡觉,觉得浑身不舒服,本想派人和祖母说一声不去请安了,可是却被母亲制止。
母亲告诉她,今日的请安必须要去。
一来,她才被解了禁足,第二日就不去请安,难免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二来,老夫人今日会说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宛城城主夫人沈夫人的寿宴。
三夫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此次寿宴,其实是为了给城主儿子娶妻。
说是寿宴,却只请各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