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铁,从他有记忆起,便是他们一家三代便是夜家的仆人,可以说,他们几十年来,是依靠着夜家这颗大树存活的,不只他们一家三代,也有不少从老爷的父亲发迹时便服侍夜家,同样在夜家中以夜姓延续自己的后代。
当然,他们这些仆人也不是忘了自家的姓氏,只是夜家对他们这些效忠于夜家的仆人,相较于那些签下时效合约的仆役们,来得更加地照顾,倘若后代哪日想脱离夜家出去打拼自家事业,夜家的主子,也会拿出一笔资金让他们的后代投资生意,这并不是只是空口白话,而是连着三代的主子都如此做。
到了他们这一代,几个头脑灵活的小伙,夜家主子夜豪,甚至送他们去念书学知识,就连几年前,一位仙爷来府里来挑选好苗子时,夜家老爷子也将他们当作亲人让仙爷也挑走了两个下人的儿女,带回山当仙人去了,夜大铁的小弟,夜三铁便其中之一。
这也让他们这些效忠于夜家的下人们,如何能不对真心对待自己的主子心存感激?如何能不为自己可冠夜姓而感到骄傲?
夜大铁从城南,一路将管家采购的东西,用木推车将那些一包包,一箱箱的东西推回夜府。
这样消耗劳力的粗活,夜大铁早就习惯了,一点也不以为苦,只是这么一趟,却令他感到心里一阵塞堵,不舒坦。
随手拉起身上的粗布衣,将满脸汗水抹去,默默地将管家采购的物品卸下,让其他人将它门暂时送进仓库存放。
协同帮忙,几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哥们,见到平日只要总管大人不在,便老是大嗓门胡乱吼叫的夜大铁,如今却异常沉默的样子,忍不住既好奇又关心地问。
"大铁,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是不是最近没喝酒,嘴馋了?否则怎么这么一副表情?"有人打趣地问。
夜大铁勉强地一笑,"没事,我将管家爷交代的东西,送去给大夫人。"
一名看起来机灵的年轻人,在这时跳出来,自告奋勇地说:"大铁哥,不如我帮你送去。"
夜大铁目光闪着不明的神色,将木车上的一只小木盒揣进怀中,绕过那年轻人,叹口气地说:"不用了,我自己送就行了,你忙自己的吧!"
夜大铁不理会那年轻人在后头的喳呼,沿着回廊疾走,绕过了几个小院,终于来到夜府僻静的一角。
这里原本是长年废弃不用的小院,如今却是夜家大夫人及大少爷,还有......老爷子居住的地方,除了日常来打扫的老妇会来外,也就只有管家偶而来看看大夫人跟大少爷了。
看着几许荒凉的小院子,夜大铁暗叹口气,才踏进院中,来到院里的小亭子旁。
"大铁见过大夫人、大少爷。"夜大铁恭敬地一恭。
正陪着大夫人下棋的夜大少爷,拧着眉,转头过来问:"有什么事吗?"
往日总是气质翩翩,无比自信,身上更少不了上好衣料相衬的大少爷,如今不过像是穿着一般布衣的普通青年,不复以往的神采飞扬。而静静地举棋思考的大夫人,亦没了以往指挥若定,将家里打理得井然有序时的气势,就好似一个平淡且平静,少了自信与精力的平凡妇人。
大铁将怀中的木盒送进小亭中,"管家爷,让我将这支人蔘送来给老爷、大夫人养身。"
闻言,大少爷双眉尽舒,神情一缓地点点头,将那只木盒收下。
大夫人则眼皮子一撩,轻声地说道:"让管家不用如此,若是让那个......"她吸了口气,平缓自己脸上的表情后,才道:"若让总管知道,届时恐怕连管家的职位都保不住。"
夜大铁低下头,神情挣扎,迟迟不语。
大夫人叹口气,"你也是,你还有好几个家人,总不能丢了工作吧!"
"大夫人......"夜大铁自觉人微言轻,又没知识,有些话想说,又不晓得从何出口,便站在那里吱吱唔唔地吱不出半个字来。
"大铁啊,若有什么话想说,便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对于常年在身边服侍夜家人的夜大铁,大夫人心知他是个什么样个性的人,于是温言鼓励地说。
仅管有了大夫人的温言鼓励,夜大铁依然吱唔了大半天,才说出话来。
"二少爷和总管,已跟杨家签好协议,并与董家......撕破脸。"夜大铁艰难无比地说。
仅有的三句话里面函括了多少的讯息,听进大少爷及大夫人耳里,两人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大少爷脸上难掩激动,愠怒地咬着牙问:"今天发生的事?"
大夫人则是为了这个消息苍白了脸。
"是......管家爷让我偷偷转告给大夫人及大少爷。"夜大铁神色黯然。
当管家拉着他进小巷子耳语,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夜大铁只觉他周遭的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变得让人不得不感到不安。
打从一年前起,夜老爷子夜豪一病不起,于外,夜家就与平时的夜家并无两样,可一墙之隔的内部世界,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涛,先是二少爷不知何时跟董家拉上关系,更不知许了董家什么条件,某日董家老爷拿着大把的字据、房产前来,要挟代行家主之责的大少爷卸下继承人身份,改由夜二少爷取代大少爷成为夜家继承人,不!是夜家新一任的家主。
他们这些下人纵使不清楚实际内情与经过,也看得出是二少爷几人,私下串通董家的人,拿出大笔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