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条的最后,清清楚楚地写着“tolydia”。这两个单词纵横倒是能看懂,是“致莉迪亚”的意思。
这么说,我无意中又害死了一个人?纵横心想。
他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嘴唇,虚弱地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还有个搭档……对不起……”
莉迪亚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纵横弄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只好低着头回避她的视线,并不时偷偷用眼角观察她的动静。
病房里好一阵沉默。
就在纵横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缓和这要命的尴尬时,姚医生又一次推门走了进来。
“哎呦!李探员也在?”姚医生认出了这个在最近一个月间在医院里每日出没的女探员。
“詹妮弗和她的家人,劳伦斯先生和太太想当面向尼莫致谢,可以吗?李探员?”姚医生问道。
莉迪亚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在莉迪亚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姚医生冲着纵横使了个眼色,仿佛是在问:“嘿!伙计你怎么惹她了?”
纵横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问道:“詹妮弗和劳伦斯夫妇是谁?”
“詹妮弗就是你昨天救的那个女孩。”
“那就麻烦您请他们进来吧!”纵横用请求的语气说道,“对了!他们一家应该不会说中文吧?可以麻烦姚医生您帮忙做翻译吗?”
姚医生看了看表:“我只有大概十分钟的时间。”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长话短说。”
“那……好吧!”姚医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在姚医生的引领下,劳伦斯夫妇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詹妮弗走进了病房。
直到这个时候,纵横才知道昨天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
受脑震荡后遗症的影响,珍妮弗的气色不佳。但任何人在第一眼看道她的时候,都会被她那双色彩奇异的眸子所吸引,从而忽略她的气色。
这些天以来,纵横自认为已经见识过了各种颜色的眸子,但在见到了詹妮弗后,他依旧为她的双眸惊叹不已。
在门口阴暗处时,詹妮弗的眸子是灰色的,可随着轮椅的移动,她的面庞越来越接近明亮处,她的双眸竟然从灰色变成了绿色,最终变成了堪比蓝宝石的湛蓝色。
有那么一瞬间,纵横甚至觉得她的双眸会随着情绪的变化而变幻出不同的颜色来。
简直就是个妖孽……纵横如是想道。
尽管脸上还有着婴儿肥,但就凭詹妮弗这双奇异的眸子,就已经具备了颠倒众生、祸国殃民的潜质。
劳伦斯先生可不知道在这眨眼的工夫,纵横已经转了这么多念头。他快步走上前来,紧紧握住纵横的手,道:“您一定就是尼莫先生吧?我是葛瑞·劳伦斯,詹妮弗的父亲。这是詹妮弗的母亲卡伦。昨天和詹妮弗失散后,我和卡伦差点儿急疯了!若不是您舍身相救,我们就再也见不到詹妮弗了!您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真是万分感谢!万分感谢!万分感谢……”
劳伦斯先生的情绪很激动,说到后来,都有些哽咽了。
劳伦斯太太抬手抚着他的背,以免他激动坏了身子。她也十分真诚地致谢道:“万分感谢!我们今天一早就想来拜访您。但那时候姚医生说您那时情况还不稳定,不能被打扰。所以拖到现在才来,请您见谅。”
纵横耐心地听着姚医生将这对夫妇的话翻译完,便说道:“您二位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