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还在惊愕之中没能回过神来,所以彭九零的鼓掌这次没有带动其余人的掌声,孤零零的掌声显得十分孤寂、清脆,也衬托出数息之前那一战的精彩。有人回过神来,连忙跟随着鼓掌,嘶嘶嘶如蛇吐信般吸冷气的声音这才传来出来。
作为获胜方,景阳没有其余的动作,也没有说多余的话,这些落在他身上或赏识或惊讶或忌惮的仿若都只是天边月光一样平常。他直接蜷缩起腿,盘地打坐。
景阳在瞬息之间自信扭转战局,完美地解决了第一场战斗,现在直接便原地打坐,便是表明他悍然不惧下一场。这等霸气惹得看客一阵热血,挥笔记录的写书人手都不禁激动地颤抖着写得飞快,激动而又迅速以至于一个个将之前场面转写于卷的字迹潦草,笔锋乱曲。
刘眸脸灰白一片,垂着头艰难起身,两位礼官见状上前准备搀扶他,却他一手挥开,“我可以,别碰我!”
刘眸咬着牙,看着一脸安详盘膝打坐调息状态的景阳,没有应一些不嫌事大的看客的想法乘机偷袭,而是愿赌服输地一瘸一拐地缓缓朝着高台第二阶走去。
刘眸从人群中走过,人们这才开始纷纷坐下,大家看他的目光也并未有贬低。
这一战,的确精彩绝伦,万阴谷甲一展现了万阴谷的精妙武学,九剑门甲一展现九剑门之威,还展现了他强大的战斗智慧,两位都不负甲一之名。比起他们二人,往日所见的有所修行的世家子,简直便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烂泥。
再看景阳的气定神闲,不由充满敬佩,哪怕他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这个九剑门甲一,果然名不虚传,往日传言的嚣张霸气,比起此时他的表现与能力来说,显得如此自然。
身形狼狈的刘眸坐回到位置上,对张鹤影与古栋嗤出一声冷哼。感受着自己体内的伤势,因为景阳收剑的缘故其实并无大碍,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又心生感激,从囊中掏出一颗药丸含入口中。
之前放出的狠话现在回想起来又像是打在自己脸上的一道道耳光,他的脸庞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本就极好脸面并且心胸狭隘,看向景阳的目光又不由有一抹怨毒。
张鹤影看了刘眸一眼,难得的没有嘲笑他,并非是他不再瞧不起这个万阴谷甲一,而是他在为后面轮到自己的战斗而感到严肃与隐隐的担忧。
人们将视线投之到古栋与张鹤影的身上,一战完结,排除没有参与其中的天涯剑甲一清坠,那么后面的战斗便轮到他们二人。
一战结束,那么下一个是谁?
迎着这些目光,张鹤影缓缓站起身来。
场间浮现稀稀两两的鼓掌声,在这掌声彻底延伸出来之前,张鹤影挥手示意暂停,而后转身望着彭九零恭敬道:“彭司首,景阳他一战过后,我们若是现在便去战他,有失公允,虽然我的确很想击败他。”
彭九零看了一眼很快便入定调息的景阳,而后望着身下的张鹤影道:“景少侠的意思便是无所谓。”
张鹤影嘴角抽了抽,一战赢得潇洒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盘地坐下,他自己对车轮战表示无所谓,虽然并不理解他为何如此自信,不过张鹤影并不希望如此。道:“景少侠是无所谓,可是若是他如此状态便去战他,即便胜了,传出去也不好听,会给我们落个欺负人的名头。”
景阳已经消耗了不少的元气,即便此时立即调息,轮到下一战时所能恢复的运气也无法达到圆满,而他本身精力的消耗更不是一时半会便能调整回来的,现在再战,的确欺人。
刘眸则冷笑一声,道:“你如何知道,此时去战,你便会胜?”
“已是手下败将,便无须多言了……”张鹤影杀气腾腾地盯了刘眸一眼。
刘眸一声冷哼,呵斥道:”你嚣张什么?可是败给你?”
“那才俊的意思是?”彭九零打断了二人的争吵,问道。
张鹤影看向了古栋,而后对彭九零抱拳躬身道:“晚辈的意思便是,我与通天派甲一一战,胜者再战景阳,这样一来两方都是经历过一战的人,公平公正很多;二来,也很大节省了比试的时间。”
彭九零看着古栋,道:“古才俊意下如何?”
古栋将一杯酒饮尽,喉咙处一阵火辣滚烫,他起身慨然道:“张少侠既然觉得我只是个靠父辈站稳脚跟的人,那么今日便来看看,谁才是真正没用的那一个。”
张鹤影冷笑一声,道:“如此便最好。”
“景少侠入定打坐,我们便不打扰他,就在这园墙上分高下如何?”张鹤影指向百合园八尺高的园墙,“落地即算输。”
如此新颖的提议让下方百姓不由觉得新鲜不已,然而彭九零心头却是冷冷一笑,这个名叫张鹤影的少年,果真狡猾。
先是成功让刘眸打了头阵成为炮灰,现在又说是轮番上阵战景阳觉得有失公允,实际上除了颜面外更多是见景阳只展现一半的实力便获胜而心有余悸,景阳如此潇洒泰然地等待下场战斗的到来更让人有了不安之情,加上他本就看不起古栋,所以才提出与之交手,而后胜者再战景阳的提议。此时采取的战斗方式比起景阳刚才所用的战斗方式来说,看似更有趣,实际上战斗很有局限性,不会使人展现出太多实力,而他洞天宗的潇洒武学便能很好在那方寸之间得以运用,他的胜算会大上一分,胜者也能更多的保留与景阳交手,最终让已经扬名天下的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