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大狱并没有单独的行刑室,因为这里进来的每一个犯人都会遭受酷刑,酷刑绵绵无绝期,所以每一间牢房都是行刑室。
这在让一切变得省事的同时,也是在让其余犯人遭受心理上的折磨。
惨叫声以及那些酷刑执行的声音,总能唤醒他们身体上的记忆。
景阳没有注意到,在彭九零进来的时候,所有一动不动的犯人,都发出了一丝抽搐。
彭九零没有任何动作,两位狱卒就已轻车熟路上前。瞧见两位狱卒的架势,景阳身子往后挪了挪,随之又悄然一松,他明白做任何挣扎都没有意义,与其无谓的消耗体力,倒不如顺从的面对将要来临的一切。
瞧见他居然没有丝毫反抗,彭九零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赞赏的神色。单凭这一点,他断定这个少年看待现状已经比这里出现过的绝大多数的人都要看明白得多,也要聪明得多。
只是,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偏偏自以为生了一具硬骨头?
两位狱卒很轻易地就将闭元锁扣在了景阳的腰上。
闭元锁是所有牢狱的必备之物,针对的便是修行者,等到修行者身体里没有丝毫元气的时候,这个东西便可以取下,因为牢狱的墙壁上其符文可以起到隔绝天地元气的作用,修行者无法补充。
禁闭锁类似于腰带那一类的东西,不过没有丝毫的美感可言,整体泛灰,上面凝刻着古铜色的密密麻麻的符文。当闭元锁其中两根钢针扣入景阳的丹田时,景阳的面色顿时浮现一抹痛楚。
古铜色的符文上暗淡的光芒涌动,流入他的体内,体内澎湃流动的元气,也顿时一滞,整个丹田宛如瞬间成为了枯田。
彭九零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便像是一条毒蛇在笑,很是突兀,很是违和,“你的状态不错,比我预想中要好很多,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多时候都十分的沉稳,让人很难把你想象成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那股符力的灌入让景阳身体原本的那种力量感顿时一空,现在的他就宛如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突然从修行者变作这样的地步,他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他试图强行运气,然而却根本无法撼动这诡异又强大的符力。
没有回答彭九零的话,两位狱卒拉下墙壁上的锁链,扣在了他的两只手上,解开了他手上的原本的枷锁,随着一阵锁链流通的声音,一股巨力从锁链上传来,他被缓缓悬在了墙上。
随后脚腕上也被扣上了锁环。
他像是一只蜘蛛,被扣在了墙壁,又像是摆在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他很不喜欢现在的感觉,没有自由,面对来临的一切,无从反抗,上一次拥有这样的感觉,是在武试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彭玲死去。
景阳看着彭九零,面色虽然没有太多的神色,但是内心深处已经燃出了火焰。
彭九零的手缓缓握向了一根银灰色的寸长钢针,“其实,有时候挺佩服你,年纪不大,但是却已经名传中州,为人处世,又嚣张霸气。
在身份审查的时候能够不惧我监察司官员,在文试的时候能够‘癫’字论帝,武试时候能够直面那通元境的金蒙来客,面对金生又能不落下风,甚至背后将其斩首剑下。
你很多时候,都让人觉得疑点重重,让人觉得,你太了不起,无论是天赋还是勇气,不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少年,更像是有着传说中真龙血脉的轩氏后裔。”
彭九零握着钢针走到了他的面前,抬头看着蓬头垢面的景阳。
“但是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哪里有胆子这么肥的轩氏后裔,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以这样高调的方式拿出来赌博,做一件又一件惹怒王朝的事情。不过你始终是怀疑的对象,直到朝中元圣暗中看了你,发现你身上并没有一点真龙血脉的痕迹,直到劫囚事件发生,你并未在真正离开过院子,所有的证据都指不到你的头上,才真正明白,你不是他。”
“你只是你,跟我监察司作对的你。”
说完,彭九零的钢针缓缓刺入了景阳的眉心。
只是瞬间,他的身体便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是要被撕裂一般,遍及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外外的每一各地方!而最让人感到痛苦的是这痛持续不断,没有丝毫停止的时候。
毒素还直侵脑海,他的大脑也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清清楚楚地体验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丝痛楚!
他的双眼只是瞬间便渗透出数道血丝,而后很快,整双眼睛都变成了鲜红,宛如要流出血来。
景阳视线变得极其的模糊,是一片赤红之色,眼前的一切都宛如陷入了血海之中!
他的身子难以遏制的颤抖,不争气的颤抖起来,甚至抽搐,整个身子也在一瞬间便被汗水打湿!浑身上下无处不烫,感觉自己身体的体力像是身体散发出的热气一样,飞快地从体内蒸发!
然而他依然努力地垂着头,死死地看着彭九零。
彭九零冷笑着看着他,道:“这才对,这才像一个正常的人,你绝大部分时候都太不正常。”
彭九零转身再度拿起一根孔雀九武针,缓缓说道:“其实你错就错在不该得罪我,或者说,不该在四大宗门与王朝这种关系下得罪我。
其实,你有很多次的机会,我也给过你很多次的机会,然而你没有选择,简简单单的问题,被你自己复杂化了。
只要不为难易无川,只要在拿到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