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愣住,但那婴孩却自顾自的大声哭着,丝毫不理会两条船上所有人无法理解的心情。海风夹杂着那响亮的啼哭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像是在抗议。
每个人都知道那孩子必定是谢若云刚才所生,但每个人都不明白为何那谢若云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想那分娩之痛何其剧烈,以谢若云那娇滴滴的身子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向天转念间已经明白过来,谢若云是怕分娩时的惨叫之声影响了他,所以才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但这等痛苦她怎么能不出声响的承受?向天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疼至极,此刻他只想冲进船舱看一眼谢若云,但对面藏剑山庄的人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知道如果此时走开,或许今生就只能葬于海底了。
连丰烈突然张口说道:“你……先进去吧,等会儿再决胜负也不迟。”
向天看了他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对谢若云的担心大过自己的性命,他转身奔进舱内。
眼看向天进舱,连丰烈立刻低声说道:“甲子,乙丑,你二人留在这条船上看着那群强盗,其余的人随我过去。”
说罢飞身而起,投向对面。
冷炼诧异不已,武林中人向来极重信诺,他本以为藏剑山庄乃是武林正道领袖,行事自然说一不二,没想到执法堂堂主连丰烈居然是一个奸诈狡猾之徒,这等行径比之他们这些海盗也不遑多让。
不过转念之间冷炼已经想通,自己一伙本就是将死之人,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死人是不会透露任何秘密的,他回去之后照样是人人景仰的“铁面判官”,没有人会知道他今天做了些什么。
向天刚一进舱便看到谢若云那张已没多少生气的脸,旁边站着的铃儿双手捧着一个浑身鲜血的婴儿不知所措,满脸都是紧张无助。
向天两步跨过三丈的距离来到谢若云的床头,看见她嘴中布条都已被咬烂,怜惜之心油然而生,正准备说两句安慰言语,但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舱外数声轻响,他面色一变,咬牙低声骂道:“卑鄙!”
转而又轻声对虚弱的谢若云说道:“云儿,你等我出去杀光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亲生骨肉,又冲出了船舱。
连丰烈和八个随从呈一个半圆包围在船舱门口处,向天刚一冲出来,所有的兵器都指向了他,杀气四溢。
连丰烈淡淡的说道:“你自杀吧,这样对大小姐更好,不用跟着你遭受奔波之苦。”
向天冷冷的答道:“卑鄙小人,这种奸诈行径连我黑道中人也不屑为之,看来藏剑山庄也尽是沽名钓誉之徒,云儿和我之事轮不到你来做主!”
话音未落向天犹如离弦之箭射向连丰烈,他知生死就在这一战之中,绝不能让旁边站立着的八人参与进来,所以下手之时也出尽全力,不再留手,只要杀了他一人就已足够,其余诸人皆不在他眼中。
连丰烈又何尝不知道向天心中想法,但对着强袭也有些措手不及,两人身形一相交连丰烈就连退三步,到底是功力深厚,竟然硬接了下来。
旁人只见那丈许空间内掌影翻飞,却没有丝毫的声息,两人的招式都诡秘至极,其灵巧之处又像是女子翩翩起舞,每招都攻敌之必救,但又没有一掌接实。旁边的八人想要援手,但二人四周内力激荡,真气四溢,实在不是他们所能接近得了的。
掌风越来越重,逼得旁边八人不得不退了开去,两人的招式都令人眼花缭乱,速度越来越快,旁人的目光已经有些跟不上他们出手的速度。
冷炼在对面船上看着那相斗的二人神情激动,他从未见过两大江湖顶尖高手的决斗,不过这次实在是大开眼界了,与他们比起来,自己那几手功夫或许连十招的敌不过,心下也不由得更加担心自己的命运。
突然连丰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我……缠住他……你们进去……把大小姐……救出来……”
可能是因为说了这句话泄了真气,顿时被向天连攻三掌,险象环生。
而那八人一听见连丰烈下了命令,马上奔向舱口,欲进舱抢人。只见向天大喝一声,猛攻一掌,接着身形连退,两声闷哼传出,向天已经站立在了舱口处,而那被向天击中的二人倒飞而出,摔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那向天犹如一名守关猛将屹立在舱门前,口中大声喝道:“谁敢上来!”
剩下的六人情不自禁的退了两步,已被向天气势所折。
冷炼心头不由暗自喝彩,这才是江湖豪情儿女风范!
那婴儿的啼哭之声还未平息,忽然另外一声婴啼又自响起,两个声音此起彼伏,交相映衬,似是在感叹世间的不公。
没人想到谢若云会在这个时候产子,更没人想到竟然还是一胎双生。
方才谢若云虚弱的脸色犹在向天眼前浮现,不知她还哪来的力量和勇气又产下第二子,想必她此刻早已虚脱。思及此处,向天心里已是怒火冲天,如果不是这些人前来捣乱,云儿又怎会承受这般痛苦,彼赐怨仇,当以十倍报之!向天的眼神扫过众人,每个人都是心头大骇,不知将会遭到如何报复。
最后向天死死的盯着连丰烈,牙齿紧咬,却默然不语。
连丰烈心下稍定,就在此时只听见向天一声厉叫,面色突然变青,接着他扬起右掌竟然一掌拍在自己的胸膛,顿时口喷鲜血,形色可怖。
说来奇怪,旁人都不知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