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醉尘看得多了心头也更加复杂,心想自己随便挖几株拿到人间去卖掉,逍遥一生恐怕都足够了。
这也多亏了随心居门人稀少,灵药用之不竭,自然就任其成长了,要是随心居如那紫阳宗、九幽城一般广开山门,收徒万千,恐怕这岛上的灵药再多也会被采摘殆尽。
冷醉尘饥饿之余随手摘些朱果吃掉,又或是挖黄精人参就泉水而咽,虽不如肉类味美,却别有一番甘甜滋味,而且越**神越好,他虽不懂得如何吸收这些植物的灵气,但药力散开来也颇为强劲,直吃得他浑身发热,丹田欲动,立即就地打坐运功,几个周天之后内力又是增添了不少。
其实冷醉尘自己也知道比起玄奥的道法,他所学的武功没有半点用处,但他现在也只懂这些在修道人眼中粗糙的炼气之法,反正能化开药力,又能强壮身体,何乐而不为?若是以后学到更妙的法门,这些寻常武功自然就会被淘汰了。
直至日落西山,冷醉尘才回到随心居,随便找了间竹屋进去。这些房屋的装饰都相差不多,说好听点是简单,说难听点就是简陋,一床一椅一案就是全部的家当了。
冷醉尘合衣躺在竹窗上,不知是不是那些药草的缘故,他的精力异常充沛,眼睛虽然紧紧闭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头脑里面同样十分活跃,比初上玄心宗时还要激动半分。
又登仙境,再临道门,所求近在眼前,你叫他如何平静?
“哐当”几声脆响,饭菜已撒了一地,一个绿衣婢女连忙将之收拾干净,匆匆退出房门而去。
东海无忧阁一处内殿之中,装饰精巧,雅而不俗,窗外微风吹入渐生暖意,一派宁和景象。
殿内左侧立着一棵珊瑚架,架上放着一个方桌大小的巨蚌,蚌刻张开,里面一粒拳头大小的珍珠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大殿都照得亮如白昼一般,文人凇此刻正神色平静的仰卧于一张珊瑚礁制成的躺椅上,借着珍珠发出的光亮细细阅读一本经书。
忽然一阵香气袭来,清风飘过,玉蓉俏生生的出现在躺椅旁。
文人凇含笑问道:“夫人此时还不入寝,是否思念夫君,孤枕难眠?”
玉蓉脸上一红,娇叱道:“几百岁了还老不正经!”
文人凇哈哈大笑几声,又道:“试问在你面前,这世间又有哪个男子能正经得起来?”
说罢站起身来,伸手将玉蓉揽入怀中,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这等闺房乐事自是旖旎。玉蓉脸上更加羞红,语音温柔:“我来找你可是有正经事的。”
文人凇笑道:“夫人有何事要与我商量,说来听听。”
玉蓉脸色一正,有些担忧的说道:“方才晴儿又把饭菜摔掉,她已有数日未进一粒了。”
文人凇淡淡道:“无妨,以她如今的修为就算饿个十天半月的也不会有什么事,等她饿极了自然会吃。”
玉蓉接道:“这点我当然知晓,但她心绪不宁,又无心修炼,我担心一直这样下去她会道基不稳,有损她的修行。”
文人凇沉吟片刻,半晌方道:“修炼之时心绪不宁才会走火入魔,她这样倒没多大关系,就算伤及道基,到时去给她抓几只百年璇龟熬汤补补身子,再吃几颗凝气丹便无大碍,你勿须如此担心。”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不发一语。
一时之间,两人皆沉默下来,殿内静若太古。
过得片刻,玉蓉显是考量多次,方才开口道:“昨日你要将晴儿嫁于那冷醉尘是否临时起意?”
文人凇没有答话,反道:“怎么,你也认为冷醉尘是淫邪之徒?”
玉蓉又思量片刻,道:“这点我倒不这样认为,或许那只是无意间撞见,只不过昨日才是初见,不明他的心性,况且晴儿从未与他相处过,怎知他是否能与晴儿共携连理?是以我觉得这么匆忙决定似乎有些不妥。”
说这话时她已鼓足了勇气,只因她从未反对过文人凇的任何决定,不过现在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她也不得不据理力争一番。
文人凇对玉蓉的反对并没有半分指责,而是和颜悦色的说道:“冷醉尘是逍遥真人的徒弟,名师手下又岂会教出劣徒,那日归幽子曾告诉我逍遥真人此番收冷醉尘为徒乃是奉上天之诏,由此可想冷醉尘必非池中之物。你看他小小年纪就能使真元内敛,保灵气不泄,寻常幼童又哪能办到?你放心吧,将晴儿嫁予冷醉尘,断不会亏了晴儿。”
玉蓉立刻道:“我看那冷醉尘虽然乖巧伶俐,但煞气甚重,双手沾满血腥,绝非善予之辈,晴儿心纯如纸,未经世事,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难道你就不怕……”
“好了!”
文人凇突然轻喝一声,玉蓉立时闭口不言,但眼中已有晶莹泪花。
稍过片刻,文人凇又叹了口气,温言道:“晴儿不仅是你的女儿,同样也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这个当爹的又怎会起心加害,误她终生,昨日匆忙决定,也并非没有原由。”
玉蓉闻言一愣,脸露疑惑之色,正准备开口询问,文人凇略一抬手,没有让玉蓉继续说下去。他抬头看了看文羡晴所在房屋的方向,这才徐徐说道:“我曾多次为寒儿起卦,算过她的运数,她命中带煞,此生劫难重重,若无煞气更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