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倾波之上百丈高空,一个少年模样的道士正在御剑而行,少年背着包袱,面色凝重,正在用心的操控足下飞剑。他的身后三丈远近跟着一位天仙般的少女,不过足下踏着的是丈长的红绫,看那闲庭信步的样子,比之少年更加的悠然,显是修为更加的高深一些。
二人正是冷醉尘和月窈。
此处已是人间界,二人离开随心居后,暂时没有紧要之事,虽是入世修行,也无特别的目的性,冷醉尘便想着先回当年的老巢看看,自最后一次出海抢劫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心中始终有些淡淡的挂牵。
忽见前方里许的海面之上隐隐有火光泛起,冷醉尘心中一动,便御剑过去,待行至火光的上空方才停住,定睛看着下方的海面。
只见一艘大海船四处冒火,已燃烧了多时,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男女皆有,看那服饰,有的是跑船的商人,有的是伺候的丫鬟,有的是护卫,还有几个是海盗。
不远处另有一艘海船,十几二十个上身赤裸的精壮汉子手持长刀,看着这边燃烧的海船哈哈大笑,还有几个身段不错却衣衫褴褛的女人跌坐在甲板上,望着那燃烧的海船哭声不止,偶尔看向持刀男子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仇恨。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冷醉尘有些回味。
这时一个海盗扔掉手中的长刀,口中哈哈淫笑着,拉起一个伏地的少妇,扯掉她身上本就破碎的衣衫,光天化日之下将少妇按在船舷上便欲行那苟且之事。那少妇手足挣扎,大声哭喊,但她力气微小,却哪里阻止得了那个海盗的作为。
船上其他的海盗看着这一幕,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手脚快的各自拉着一个女人,不过大多往船舱中行去,毕竟不是每个海盗都是这般猖狂,若是无意中形成一种竞争关系,倒有些不妥。手脚慢的只得咒骂几声,等着下一轮。
月窈站在冷醉尘身旁,看着海面上的情形皱眉道:“这些海盗倒是荒淫无度。”
月窈没有出手,冷醉尘淡然道:“世间千万事,哪里管得过来,他们的恩怨等到入了阴间自有分晓。”
灵界的修行之人本就不太关心人间界的事情,一来大多修士均是潜心修行,人间界灵气稀少,原就来得不多,二来天道自有规则,强行干涉也不利于大道。若是正道宗门的人见了这般情景或许会出手惩戒,不过冷醉尘自问并不是正道门人。
冷醉尘的话语中虽有些冷漠,但月窈不以为意,她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本来也无意出手。
冷醉尘又淡淡的问道:“是否看不起这些海盗?”
月窈知道他本是出身海盗,由海盗养大,靠着劫掠生活,这样的事情经历了不知多少,或许在他的心中,这也是最正常的事情。
而且月窈感受得到,冷醉尘问出这句话,有些负气的意味。
只见月窈伸出左手轻轻的握住冷醉尘的手掌,口中温柔的说道:“凡尘中人各有各的活法,与我又有何干系,在月窈的眼中只有归尘,你所思便是我所想。”
这避重就轻的回答,冷醉尘不置可否,不过握着月窈若柔胰般的纤纤玉手,感受着肤如凝脂的嫩滑,冷醉尘有些舍不得放开,脸上微微一笑道:“你这回答倒是绝顶聪明,我们走吧。”
说完掌上微微使力捏了捏月窈的小手,表达出已知你安慰心意的意思,便转身御剑而去。
月窈温婉一笑,跟在后面而行。
继续行出百里,下方渐渐现出一个不大的海岛,海岛上树木葱郁,立着几个小山峰。
冷醉尘再次停住,对月窈说道:“我小时候便是在这个岛上生活。”
月窈点点头,说道:“林茂草长,有山有水,倒是个灵秀之地,如若不然也养不出归尘真人这样的修道天才。”
冷醉尘横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的玩笑之言。
只见海岛周围暗礁密布,纵横交错,若是架船而来没有熟悉地形的人指点路径,很容易会触礁沉没。这正是当年冷炼选择此岛作为老巢的缘由,当年他们这群海盗犯下了不少劫案,官府也数次围剿,但最后均是铩羽而归,这海岛的地势功不可没。
二人落在岸边,冷醉尘脚下的长剑自行飞至背上的剑鞘之中,月窈的红绫绕了几绕后缠在她的腰间,冷醉尘望了望岸边停着的几艘海船,转身抬脚往岛内行去。
一路上冷醉尘这里看看,那里望望,仔细对比心中的记忆,寻找着那些差别。海岛上人工的痕迹并不浓,偶有几处构筑,也是简单的堆砌。
这些海盗虽是贪图享乐之辈,但每次都是提着脑袋干活,又怎会把心思放在这些居住条件上面,大多是住在山洞,或是简陋的木屋之中,只求能够遮风挡雨即可。无事的时候,胆子大些的便揣着抢来的金银去到陆地逛窑子,但多数时候还是躲在岛上守着抢来的女人。
顺着人力凿出的路径往山峰之上行去,隐约已可听见有些声音从峰上传来。
一个头缠红巾的海盗自小径旁不远处的简陋木屋中走出来,屋中还有一女人发出的悲苦呻吟之声。海盗紧了紧腰带,口中淫笑连连,刚一抬头便觉得眼前一花,似有两个人影从前方行过,心中顿时一紧,再定睛看去,前方阳光明亮,又哪有人影,随即吐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他娘的这两天用力过度,眼睛都有些发花了。”
说完甩了甩头,也往峰上行去,此刻一群海盗正在聚众喝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