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方总揽河东道军政,乃天朝封疆大吏,权柄赫赫,连皇亲国戚都要避让三分,小小的杭州府哪有人敢招惹。这薛轲仗着家世,真正称得上是无恶不作,但仍然快活逍遥,谢江二位见到他的出现,也不得已只能含恨放弃,只是心中不屑骂道连嫖姑娘的银子都舍不得,真是下作。
最可怜的是那老鸨,眼见就有五六千两银子入账,却转眼间变成了一千两,还不敢反对,真是欲哭无泪。
梦蝶见状知道这人来头必定极大,对着薛轲笑了笑道:“这位公子,方才有贵人出价八千两买梦蝶chū_yè呢,公子才出价一千两,可是嫌梦蝶丑陋,不值这个价钱么?”
冷醉尘只感觉一道气息从庄梦蝶眼中向那人扑去,已是施展出了媚术,只见那人眼神呆愣,口中含糊不清道:“不是,不是,当然值八千两,我也出价八千两,归我了,你归我了……”
说着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大叠宝钞,人也朝这庄梦蝶行去。
老鸨见薛轲今天如此大方,比之往日可是天差地别,也觉得惊异,刚才哪有人出价八千两,梦蝶说了你便信么?看来梦蝶合他的胃口,已被迷得神魂颠倒。
庄梦蝶再看了冷醉尘一眼,见他确无出价的意思,便示意了一下老鸨,那老鸨眉开眼笑的收过宝钞,口中道:“既然无人出价高过薛公子,那梦蝶今夜便为薛公子侍寝了,感谢各位恩客捧场,我邀月阁还有许多姑娘候着,请各位挑选。”
下方的众人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哪还会有人再挑姑娘,不少人已愤而离席。
冷醉尘看着随薛轲上楼而去的庄梦蝶,冷笑道:“故弄玄虚,无聊透顶。”
月窈笑道:“谁让你对她幽怨的眼神视而不见,不过我可不信她真的会侍寝。”
冷醉尘道:“九幽城门人不至于这般自甘堕落,不过她究竟有何目的,我也猜不到。她方才传音于我,让我稍待片刻,那便再等等吧。”
不到一刻钟,冷醉尘耳中听到了庄梦蝶的声音,然后对月窈说道:“她请我入屋一叙。”
月窈笑道:“难道是邀你同乐?你自己去吧,我就不方便打扰了。”
冷醉尘撇了撇嘴没有回答,然后上楼而去,这一路上的人对他视而不见。
寻得房间推门而进,一入眼便看见方才那竞价的薛轲与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正在床上颠鸾倒凤,二人的神智似乎都不太清醒,但眼神都冒着无边的欲火,气息粗重,娇喘嘶吼,撕衣裂帛,动作夸张,一时整间屋子里淫语霏霏,充斥着放荡的气息。
而庄梦蝶端着在外间,神情淡然,正在泡茶。床上的两人似乎并不知道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或许那薛轲还以为自己怀中的正是庄梦蝶。
冷醉尘见此情景,猛然间觉得甚为刺激,自己的丹田也有些躁动,不过旋即又被理智压了回去,心中暗想这邪宗门人行事果然是大异常人,十步远近之处正在上演活春宫的好戏,坐在外间也可一览无余,难道可籍此磨炼心境?而且在这样的场合请自己叙话,又是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见庄梦蝶示意,冷醉尘便淡然的在桌边坐下,耳中似没听见床上二人的叫声,脸上似笑非笑,开口说道:“一边沉心煮茶,一边观看好戏,梦蝶姑娘真是好雅兴!”
庄梦蝶媚然笑道:“人伦之事乃天地大道,没什么好避讳的,怎么,冷真人有意?”
看着她挑逗的笑意,冷醉尘也笑道:“凡尘俗女,在下没什么兴趣。”
“哦?”庄梦蝶脸上笑意更妖:“难道冷真人是想与小女子……”
冷醉尘哈哈笑道:“姑娘绝色之姿,在下不敢奢望。”
你这蓄意十足的挑逗,比起月窈无意间的撩拨,可要差了些诱惑。
庄梦蝶端了杯茶给冷醉尘,口中说道:“方才梦蝶出阁之时冷真人一次也没有出价,此时我送上门来又出言拒绝,还真是令梦蝶伤心呢。”
冷醉尘饮了口茶,淡淡说道:“我没钱。”
庄梦蝶愣了一下,似也没料到他会有这般怪诞的借口,随即说道:“梦蝶不收冷真人的银两,自荐枕席可否?”
冷醉尘看了看床上的二人一眼,笑着问道:“我不会和那位公子一样,在梦中快活吧?”
庄梦蝶答道:“冷真人说笑了,你是高人,哪能与凡夫相比,梦蝶可不敢这般戏弄。”
冷醉尘又道:“我与梦蝶姑娘相识不过三两日,彼此还未熟悉,在下何德何能,当得起姑娘这般厚爱?”
庄梦蝶柔柔接道:“相救之恩,无以为报,梦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身子了,还望冷真人莫要嫌弃。”
冷醉尘很想说你不如把惊晨钟送给我,从此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可好?当然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深知庄梦蝶今日此举必有他意,只是一时无法探究。
难道她以为自己的修为高过妙瑾,想借此拉拢自己?可这也表现得太过度了些,无人令人不怀疑她有特别的目的,以她的身份当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真是与生俱来的骚?
冷醉尘笑了笑,说道:“也好,在下垂涎姑娘的美色已久,今日正好得偿夙愿。”
庄梦蝶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然后媚笑着说道:“梦蝶本来也想今日伺候冷真人,可真不巧红事来了,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