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泽炫实在不耐其烦,一见开门就赶紧疾步出了房间,进到一个狭窄得仅够两人侧身行走的走廊。
走廊两边都是木格子纸门,大约十来米长。俞泽炫侧身让身后跪在地上的女子关好门,捧好衣服毛巾,耐着性子等她弯腰谢谢。再走到俞泽炫前面:“俞专员,谢谢!请您随我来。”就在前面低着头用小碎步走着。
到了又有向左的拐弯走廊,走到中间和服女人跪在一个并无却区别之处的纸门前,向侧面拉开。俞泽炫看见通向屋外的后院。
仍然是三步木梯,下面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通向不远处一座四方形小木屋。路的两侧是一片整理得十分平整洁白的细沙地。中间一块黑色圆石,围绕着圆石的细沙地面精心印画着平行的条文。
右面是一个直径三尺多点周围用雪白的石头砌成的水池。一泓溪流从远处密林中穿过草地引入池中,再从水池的一个缺口溢出,迂回蜿蜒流向右边远处的密林。
俞泽炫迈步出了后门,门口放着一双木屐。由于袜子不适合穿木屐,于是俞泽炫想坐下来把袜子脱掉。刚向前迈了两步,就见跪在门前的和服女人非常快地跑到自己前面,手里提着木屐一下跪在自己脚前。“请俞专员换鞋。”
俞泽炫自顾走到阶梯前坐下,从和服女人手里接过木屐说:“谢谢你了。不用,我自己来换就行了。”
“照顾不周,请原谅!”和服女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你已经照顾得很好了。是我不太习惯你们的这种方式,与你并无关系。”俞泽炫说:“很多事情,我习惯自己来做。”
“照顾俞专员是我的荣幸。”和服女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我真没用,对不起!一定是我没做好,给你添麻烦了。都是我不好!请原谅!”
俞泽炫皱了皱眉头,没再多解释。自己脱下袜子团一团塞到裤袋里,赤脚穿好木屐站起来说:“你的中文说的很好。衷心谢谢你的帮助,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我想前面的房子应该是浴室了吧?”
“是。”
“那好,你去忙吧。我能自己去浴室。”说着弯腰抓起地板上的衣服和毛巾,踩着木屐咯噔咯噔下了木梯走向小木屋。
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俞泽炫微微观察感知一下周围情况,非常奇怪地发现周围仍然没有部署任何法阵。来到木屋门前推开木门,刚要迈步进去,突然看见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在屋里,赶紧收住脚步。
“请俞专员多多关照。”屋里的女人说“请俞专员沐浴更衣。”
面对又一个跪伏在地的人,俞泽炫实在看不见面容,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缓缓吸了口气平息一下心情,然后才慢慢地说:“请问,这里是男士的盥洗间?”
“是的,请进吧?”和服女说。
“哪么,你是谁?怎么在男盥洗间呢?”
“请原谅,我是负责伺候俞专员的小树绘里子。”和服女抬起头来俞泽炫一看果然是小树绘里子,换了和服一时还没认出来。俞泽炫对这个把自己绑架到这里的人本能地怀有戒心。
“你怎么在男盥洗间?好像我们并不熟悉呀?”俞泽炫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大脑高速运行,立刻有了主意。
不等对方说话就抢过话头,“哦,对了,是你负责我的生活!嗯,你立刻去给我安排早餐。还有,记住了,必须要中国式的早餐哦!嗯,还有茶,要,要西湖狮峰龙井,别的茶我不喝。”
“你的餐饮和衣服有崎谷川美智子负责。”
“她不知道我要什么,是你负责保证我的生活舒适。这就赶紧去告诉她。马上去!”俞泽炫学着灰衣老头那种严厉得虚张声势的口气大声说。见小树绘里子立即十分顺从地起身倒退着离开。
俞泽炫不想她回来,就赶紧大声补充道:“还有,记住了。没有按我的要求准备好,就不要回来了。立刻就去!”
小树绘里子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深深鞠躬,说:“说的是,我这就去。”
看着小树绘里子急急忙忙穿过草坪,沿着石板路走向前面的房子,俞泽炫总算松了口气。仔细查看了周围情况,从里面插好门,这才脱了衣服跳进盛满热水的木桶里。
水温不凉不热非常合适。合着木桶散发的松香味。折腾了一天一夜,俞泽炫感到总算能放松下来。但是目前情况自己心里没底,不由得想起近一段时间的经历和无时无刻,无所不在的风险。
自己从自己的国家被情义所迫,不得已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一路上不断地受到来历不明的追杀和袭击。接着无缘无故被另一个充满敌意的势力偷袭。然后莫名其妙地被绑架到另一个更为陌生的国家。
自己对这一切暴力威胁,内心无法不感到愤怒和厌恶。但是自己面对的无一不是无比强大的势力,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感深深刺痛了内心。
“不要愤怒,愤怒使人变得愚蠢。不要恐惧,爸爸说过,恐惧是自己的幻想。是幻想未来可能出现的危险。恐惧不是现实。”俞泽炫轻声自语。
“恐惧不是真实的,真实情况是存在困难,困难。是困难就可以有办法解决。现在的困难是什么?是生存受到威胁,如何生存下去?这里是日本,在日本如何生存?需要对日本的了解?我知道的无非是一点点礼节,茶道,花道。这些生活琐事能有什么帮助呢?
嗯,我读过一本叫做‘菊与刀’的书。对,是的